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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90后小伙成为"荒野之王"：70天瘦31斤 获10万奖金 9月22日，历时70天69夜的中国张家界“七星山杯”极限荒野求生挑战赛落下帷幕。这场被无数网友围观的中国版荒野求生，以湖南选手杨东东获得冠军、独揽10万元奖金作为收尾。“很开心。”9月23日，杨东东说。他告诉记者，如果另一位选手王大励没有退赛，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个多月。“我昨天还上了陷阱，比赛没结束的话，我今天应该又有肉吃了。” 杨东东照片“技术派”和“毅力派”的最后较量杨东东是怀化人，出生于1992年。在参赛前，他体重147斤，是个看上去颇为壮实的小伙子。经历了70天的荒野求生，他体重下降了31斤，原本饱满的脸变得瘦削，络腮胡长了一脸，颇有“沧桑感”。虽然体重暴减，但杨东东十分淡定。比赛中他一直确保蛋白质和维生素的搭配。从体检的结果来看，杨东东血糖、血压、脉搏等关键数值均在正常范围内。 杨东东赛前赛后对比食物是否充足始终是“悬在头上的达摩斯之剑”，这是杨东东，包括所有选手在参赛全程每天都要操心的大问题。“食物一旦短缺，就会焦虑。”杨东东说。得益于制作陷阱的本领，杨东东多次成功捕获老鼠。捕获老鼠后，他洗净用柴火熏干，这样可以保存更久。早在决赛刚开始前，他就耐心地用竹子编织了鱼篓。虽然不少选手也会用草、竹等材料编制鱼篓，但杨东东编的鱼篓绝对是“艺术品”行列。 七星山虾米溪把鱼篓下入小溪后，捕鱼成果寥寥，但杨东东很有耐心。放置几天后，他就收获了满满一大篓的螃蟹。螃蟹熏制后保存，每天的蛋白质便不用发愁。 杨东东制作的鱼篓杨东东的一餐通常是糯米藤、鱼腥草、山药等植物和螃蟹、鼠肉一起煮。他将老鼠称之为“杰瑞”，每顿饭都得来点。“好货沉底。看，这是杰瑞尾巴，煮了都泡发了。”在主办方发布的视频里，他正吃完满足的一餐。如果说杨东东是“技术派”，王大励则是“毅力派”。王大励不会做陷阱，抓到的螃蟹数量也让人为他着急。日常的蛋白质，除了为数不多的螃蟹，他主要靠意外收获。于是，网友们也在视频中见证了王大励的多样食谱：有黄绿色、手指粗的虫子，有意外经过他庇护所的四脚蛇，有葛根藤里的白色肉虫。“大白虫啊，发现一只，把它吃了啊，”视频里，他发现葛根藤里的白虫后，跟摘果子一般直接吃下，“很甜！” 王大励发现大白虫除此之外，王大励的食物主要依靠植物，他甚至打理了一片韭菜园。他还发现某种植物的果实，煮熟后口感很好，吃起来像肉丸，他便命名为“大力金刚丸”。每天都有计划地去采摘几颗。把采摘的植物和果实洗净，配上两只小螃蟹，就是一顿早饭。大把鸭脚板下入碗中煮，王大励的语气透露出无奈：“在荒野里面你吃素肯定要多吃一些，不然不抗饿。”随后他调侃道：“我比完赛，想去当个吃播。”入秋气温骤降，晚上冷得发抖入秋后，气温骤降成为两名选手面临的头号挑战。就在比赛结束前的这几天，杨东东和王大励都度过了煎熬的几个晚上。夜间七星山里的温度很低，庇护所的保温尤其重要。9月18日，在经受过夜间的寒意之后，杨东东捡了不少蕨类植物，把庇护所的缝隙全部填塞住，以免晚上漏风。“晚上冻得睡不着，好大的风吹进来。”他半夜起来烧火，早上就把柴火都用光了。除了紧急给庇护所保温，他又捡了不少木柴备用。捡完柴火，杨东东又去搬来好几根杉木。先把一根结实的木桩用石头砸进土里，成为稳稳的凳脚，随后把剩下的杉木条捆好，固定在凳脚。一顿忙活，一根长凳就做好了，这样就不用坐在冰冷的地上。“改天再做个饭桌。”杨东东轻描淡写地说。 杨东东做凳子半决赛时杨东东曾经历绝望的一晚。有一天晚上下大雨，夜间温度很低，他的火差点灭了。“如果没火了，我可能当时就坚持不下去了。”杨东东说。好在那一晚，他的火并没有完全灭掉。随着钻木取火的技能逐渐纯熟，他在决赛中多次经历火灭的时刻，他再也没有那天晚上的着急，仅需几分钟，他就能淡定地重新生起火来。降温对王大励而言同样难熬。决赛第49天，他直言：“昨天晚上好冷，冻得我整晚睡不着。早上起来围着火堆烤了好几个小时的火。一下感觉从热天到了冬天。”王大励也找来不少干草，准备把庇护所漏风之处全部堵上。除了食物、温度，以险峻、原始著称的张家界七星山还有不少未知的风险。“参加比赛之前，我以为荒野求生很容易，没想到有太多预料之外的风险。”杨东东告诉记者。他就曾因为吃了不明植物，呕吐了几次。 七星山决赛场地还有蛇。“山里的蛇挺多的，我就碰到了三四次。”此前，网友们所看好的夺冠热门选手“空文大师”就是因为被蛇咬而折戟。蛇是无毒的，但空文也因此而退赛。此外，下雨之后，到处是崇山峻岭的七星山，危险系数也大大增加，外出打野尤其要小心路滑。如果不是王大励因身体原因退赛，杨东东原计划这几天用棕榈紧急制作一床被子御寒。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场荒野求生比赛中，他能把这床被子付诸实践。小时候和爷爷上山打野是他的美好回忆家人是不少选手们在荒野的后盾。和杨东东一起杀入决赛圈的广西选手铭泽，他曾说：“如果夺冠了，想给女儿买电子手表和自行车。”后来，他也因为身体原因退赛。“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家人。今天就特别想念家里人。”主办方发布的视频里，平时喊着“大力出奇迹”的王大励也有硬汉柔情的时刻。 王大励则是“毅力派”杨东东告诉记者，他对荒野的热爱源于童年的记忆。“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靠山吃山。十四、五岁的时候，我经常跟着爷爷去山里打野。”和爷爷上山的记忆并不苦涩，反而让杨东东长大后依然怀念和向往大山。参赛前他在怀化本地生活和工作，日常养蜂，还入股了一家小县城里的婚庆公司。工作之余，他热衷户外，练就了在野外捕鱼、狩猎等技巧。在活动主办方发布的视频里，杨东东凭借凭借一手灵巧的蔑活、高超的设陷阱技能、乐观稳健的心态圈粉不少，被网友们称之为“荒野最靠谱的男人”。“我的篾匠活，就是我爷爷教我的。”杨东东说。记者 李姝（来源：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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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所长身体不适换班后去世未被认定工伤 法院判了 原本计划在2024年5月1日值班的派出所所长欧阳某，在4月30日下午感觉身体不适，同事也发现其脸色不正常。他决定和派出所教导员换班，5月2日再来值班。但2日当天，欧阳某被家属发现在家中去世。随后，欧阳某生前所在的临武县公安局申请工伤认定，被郴州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出具不予认定工伤决定书。日前，红星新闻记者从中国裁判文书网上获悉，临武县公安局收到该决定书后，不服诉至人民法院。一审法院判决郴州市人社局作出的不予认定工伤决定认定事实不清，主要证据不足，应予撤销；同时，限其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六十日内重新作出行政行为。后来，郴州市人社局提起上诉，二审法院湖南省郴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图为法槌 资料图片 图据图虫创意派出所所长身体不适，换班后家中死亡人社局不予认定工伤一审法院审理查明，死者欧阳某生前为湖南省郴州市临武县公安局某派出所所长，2024年4月30日下午在县城开会时感觉身体不适，同事也发现其脸色不正常。根据五一节值班安排，欧阳某应该5月1日值班。因感觉身体不适，欧阳某电话告知派出所教导员与其换班，5月1日由派出所教导员值班，5月2日由欧阳某值班。同年5月2日18时许，家属发现欧阳某躺在卧室床上，呼叫无应答，经临武县人民医院120急救医生现场确认，欧阳某已无生命体征。临武县人民医院出具的《居民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载明欧阳某死亡原因为呼吸心跳骤停，死亡时间为2024年5月2日。后来，临武县公安局向郴州市人社局申请工伤认定。2024年5月21日，郴州市人社局向临武县公安局出具《郴州市工伤认定申请受理决定书》。6月11日，郴州市人社局作出《不予认定工伤决定书》，认为欧阳某的情形不符合《工伤保险条例》第十四条、第十五条认定工伤或者视同工伤的情形，决定对其不予认定为工伤或者视同工伤。临武县公安局收到该决定书后，不服诉至人民法院。一审法院认为，郴州市人社局作出的不予认定工伤决定认定事实不清，主要证据不足，应予撤销；判决撤销郴州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作出的这份《不予认定工伤决定书》，同时，限该局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六十日内重新作出行政行为。人社局一审败诉后提起上诉一审判决后，郴州市人社局不服上述判决，提出上诉。郴州市人社局诉称，本案中，欧阳某在2024年4月30日下午开会时感觉身体不适，但并未立即前往医院，而是在完成工作后回家休息。5月1日，欧阳某也未在单位值班，并未处在工作岗位上。一审法院认为欧阳某作为基层派出所所长是一线办案民警，工作时间具有特殊性，尽管5月1日欧阳某换了班，但对于其5月1日要完成涉案中的工作任务是否必须占用休息时间和场所才能完成等问题未予认定。郴州市人社局对欧阳某5月1日当天未处于工作状态已作充分调查：他5月1日并未值班，即使临武县公安局提出欧阳某当天调度了工作，但根据相关证据材料可证明欧阳某当天仅有几通与工作有关的通话，且通话时间均很短暂，并未实质占用其休息时间，也未付出实质性劳动，除通话外也没有证据证明欧阳某当天还处理了其他工作。临武县公安局答辩称，正因欧阳某长期处于基层公安最前沿一线，其工作的内容、时间、场所地点、工作方式等均与基层政府其他部门的公务人员有所区别和差异。这种随时接处警、熬夜工作、会商案件、为侦破案件不分昼夜蹲守抓捕违法犯罪嫌疑人，作为派出所负责人一如既往长期且每天24小时随时待命状态导致精神紧绷，导致被动式透支其身体健康已成为基层派出所的一种普遍现象。在法治不断健全的当下，公安民警为践行职责使命因工作原因导致的致伤、致残、劳累成疾乃至生命代价的付出，于法应得到法律的公正与肯定性评价，于情、于理也理应获得社会的尊重与认可。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对此，二审法院郴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为此前郴州市人社局作出的那份《不予认定工伤决定书》中不予认定工伤决定是否合法。郴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本案中，欧阳某于2024年5月2日18时许被发现时已在家中死亡。临武县公安局提交的《工伤认定申请表》中载明，5月1日，欧阳某一直带病处置4月30日下午17时09分发生在辖区的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当晚23时左右欧阳某在家中死亡。宜章县公安局物证鉴定室的5号鉴定书以及郴州市公安局物证鉴定所的124号检验报告中对欧阳某的死亡时间亦有相应记载。郴州市人社局对于欧阳某是否如临武县公安局的《工伤认定申请表》中记载的“5月1日欧阳某一直带病处置4月30日下午17时09分发生在辖区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当晚23时左右欧阳某在家中死亡”等相关事实没有核实清楚。故郴州市人社局作出的这份予认定工伤决定事实不清，应予撤销。郴州市人社局应对上述事实进一步调查核实后，根据所查明的事实、核实的情况适用相关法律法规，对欧阳某作出认定或不予认定工伤的决定。郴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郴州市人社局的上诉请求及理由不能成立，不予支持。法院二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本判决为终审判决。红星新闻记者 付垚编辑 张莉审核 王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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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收到徐州哈啰单车90多笔骑行订单：从没去过徐州 扬子晚报网9月23日讯（记者 郭一鹏 实习生 孙舒颜） 近日，湖南的姚女士在查询自己的账户时，居然发现哈啰单车APP产生了90多笔非本人的订单，而且都发生在江苏省徐州市，时间跨度2023—2025年。姚女士自2022年就一直在湖南定居生活，从来都没有去过徐州也没有亲友在徐州，绑定这个账户的手机号也已经用了10年。更让姚女士郁闷的是，哈啰app都将她划为了徐州用户。而在面对投诉后，哈啰要求她证明不是其本人在徐州骑的车，姚女士对此十分无语，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去证明！ 2023年就有订单扣费前不久，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联系上了姚女士。“我上一次使用哈啰单车还是在2021年，之后便再未打开过该应用。”姚女士向记者介绍说，9月14日，她在网上刷到有帖子说发现账户里出现很多非本人消费的订单，于是她就赶紧看了一下自己的。“查看哈啰单车账户后我发现，账户在2023年至2025年间陆续出现了90多笔骑行记录，扣款均通过支付宝免密支付完成。”姚女士表示，自己从2022年开始就定居在湖南，从未去过江苏徐州，也没有亲朋好友住在徐州借用她的号码骑行。此外，自己手机号已经用了十年，因此不太可能是上一任号主留下的订单。 使用地点显示在江苏徐州发现异常后，姚女士经过多次尝试才成功接通哈啰单车的人工客服。客服回应，可能是上一任号主仍在继续使用，或是账号出借给他人，否则不太可能出现该情况。姚女士要求平台提供异地登录的IP地址用于验证，但对方以“涉及他人隐私”为由拒绝。9月16日，哈啰方面再次联系姚女士，仍表示该情况不属于系统问题，明确不予退款。“哈啰要我证明不是我本人在徐州骑的车，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证明！”姚女士说，在与平台沟通无果后，她向上海“12345”市民服务热线投诉，工作人员指导其转接至相关部门。 当事人进行了投诉“我在社交平台搜索发现，也有用户也遇到过类似的异地订单扣费问题。”姚女士告诉记者，自己的主要诉求并非赔偿金额，而是希望哈啰单车查清问题并作出道歉。她还希望通过自己的经历提醒其他用户尽快关闭免密支付，以避免遭遇类似风险。 2025年也有扣费而就在9月17日，哈啰单车的工作人员曾致电姚女士，解释说扣费的原因与姚女士2019年购买的手机号有关。该手机号用了几个月后，因长期欠费而停机注销，在下一任号主骑行时，仍然从姚女士的账户中扣款。姚女士提出疑问，为什么自己手机号注销后，别人用该手机号登录，还是会扣自己账户的钱呢？哈啰方面回应称具体原因尚不清楚，并表示会将这90多笔订单的费用原路返回。 当事人称被划为了徐州用户当天，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就此致电了哈啰单车，向工作人员描述了姚女士的遭遇，希望能有一个解答，工作人员要求记者提供相关证件，表示会在3至7个工作日内给出回复。随后，记者也按照对方的要求发送了相关邮件询问，可直至9月23日发稿时，记者并未收到哈啰方面关于此事的回复。与此同时，姚女士则告诉记者，她已经收到了哈啰单车的退款，但是对于为何会扣费始终没有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校对 胡妍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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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被指霸占60余万拆迁款"调查：养父搭棚居住已2年 为了60余万元拆迁款，重庆市酉阳县一对养父女的关系，正走在破裂的边缘。时间回到2022年，重庆市酉阳县桃花源街道花园村，77岁老人陈某智一家房屋被拆迁，随后委托养女陈某办理拆迁事宜，他、养女及养女的第三个孩子，三人共获得拆迁相关费用60余万元。随后，陈某智随养女和女婿居住。因与女婿产生矛盾，老人前往妹妹家，并向养女索要拆迁款。后来，他在外搭了一个棚子独自居住，至今已有两年。陈某智的妹妹认为侄女陈某不但不孝敬，还“霸占”拆迁款。陈某则认为，姑姑家是冲着自家拆迁款来的，导致父女关系破裂。这对养父女间的矛盾，经酉阳县人民法院、桃花源街道办和花园村委会多次调解，均未解决。 养女陈某发的视频截图 受访者供图连日来，红星新闻记者对此事进行了采访调查。目前，陈某称同意街道办提出的建议，先拿出一部分款项给父亲使用，并想接父亲回家。但陈某智不同意，他表示想断绝父女关系，要回属于自己的拆迁款。网友爆料：老人捡到女婴将其抚养成人因遭女婿辱骂，离家独自生活近日，有网友爆料称，重庆市酉阳县桃花源街道花园村的陈某智于1991年捡到一名女婴。因自己未成婚，他将女婴抚养成人。后来，养女陈某结婚。2022年，因当地发展需要，花园村的房屋进行拆迁，陈某智委托养女陈某办理拆迁事宜，当地政府将拆迁相关费用共计60余万元转到陈某银行卡上。随后，陈某智随养女、女婿居住，但经常遭女婿辱骂，老人被迫离家独自生活，现在想摆脱父女关系。网友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事实真相到底如何？红星新闻记者进行了采访调查。9月21日，记者联系上当事老人陈某智。他介绍，自己确实在1991年捡到养女，将她抚养成人并嫁出。2022年，老家房屋要拆迁，一家三人——他、养女以及养女的第三个孩子获得房屋拆迁等费用共计60余万元。当初，自己确实委托养女办理相关拆迁手续，当地政府将拆迁款等费用转账到养女卡上。自己的社保卡也是女儿在保管。后来，他随女儿和女婿一起居住生活，自己平时帮忙做些农活。但陈某智称，自己不能走亲戚，感觉不自由。双方矛盾的激化，发生在饭桌上。两年前的一天，一家人在家里吃饭，他喊女婿多吃点饭，结果被女婿辱骂。他表示不可理解，随后离开了女儿家。陈某智表示，他想不通，自己把拆迁款都给了养女，结果还被女婿辱骂。现在，他想要回拆迁款，断绝父女关系。如今，老人在重庆酉阳城区干女儿房屋旁搭了一个棚子独自居住，已有两年。父女反目：老人独自住在棚子里亲戚指责养女不孝9月21日，陈某智的妹妹告诉红星新闻，哥哥父女俩闹到如今的地步，侄女陈某有很大责任。她和丈夫曾帮助过哥哥一家，在侄女小时候，他们经常帮忙照看，还安排父女俩在自家厂里工作。哥哥父女关系闹僵，也是因为哥哥遭女婿辱骂。事后，侄女还在网上发视频辱骂自己和丈夫，称她和丈夫是为了他家的拆迁款，让他们父女关系破裂。她表示，侄女长大后，不但不孝敬哥哥，还辱骂哥哥和自己一家。哥哥该有的拆迁款也被侄女霸占，也不给钱给哥哥花。陈某智的“代理人”冉某红告诉红星新闻，陈某与姑姑闹僵后，姑姑家为了避嫌不敢收留陈某智居住，因老人年事已高，租不到房子，后来在干女儿帮助下，在其房屋旁搭建了一个棚子独自居住。 陈某智（右）在现在居住的地方 受访者供图陈某智告诉红星新闻，这个棚子租金2000元一年，距妹妹家不远，晚上自己住在棚子里，白天在妹妹家吃饭。养女回应：父亲与丈夫吵嘴是生活琐事被人蛊惑才要和自己断绝关系日前，红星新闻记者也联系上养女陈某，她则讲述了此事的另一个版本。陈某介绍，丈夫辱骂养父陈某智时，自己也在场。当天吃饭时，父亲想让丈夫多吃点饭，丈夫因为烦骂了父亲。在她看来，这是生活中的琐事，抱怨几句就算了。没想到父亲趁她和丈夫在外干活时，去了姑姑家，然后就不回家了。这期间，自己打电话给父亲，他不接电话。随后，父亲找到“代理人”冉某红向自己索要拆迁款。陈某告诉红星新闻，当初办理拆迁款项的时候，父亲陈某智委托自己帮忙办理。为了拆迁款，父亲提起行政诉讼，说不应该把拆迁款打到她的银行卡里。因自己有委托书，政府将拆迁款转到自己银行卡上没有错。随后，法院调解，父亲撤诉。为了解决父女间的矛盾，花园村和桃花源街道办曾多次组织调解，但陈某智及其“代理人”冉某红均未到场。在陈某看来，养父陈某智即将80岁，他是被人蛊惑才要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她表示，在没拆迁之前，父女间没有这些事，拆迁之后就产生了这些问题。她感觉姑姑和冉某红是为了家里的拆迁款，导致父亲要和自己断绝关系。最新进展：街道办建议先拿部分钱给老人养女同意并想接父回家遭拒绝近日，花园村村干部告诉红星新闻，村上确实组织过陈某智父女之间的调解，但没有成功。红星新闻记者联系上桃花源街道党工委委员、副主任刘某。他介绍，自己组织过两次协调，但陈某智及其“代理人”冉某红均未到场。 一家三人拆迁相关费用共有60余万元 网络图刘某告诉红星新闻，当初拆迁，陈家房屋是两层楼，陈某在上面加了一楼。陈某智、陈某及陈某的第三个孩子，一家三人拆迁相关费用共有60余万元，单算陈某智的款项大概有30余万元。其养女陈某通过陈某智签订的委托手续办理相关适宜，政府将拆迁款等费用打给了陈某。此外，陈某智社保一个月有1000多元，10余年下来大概有10万元。“按理说，陈某智的日子很好过。”刘某说。他介绍，针对陈某智的家庭情况，街道办在协调时向陈某提出建议，有部分钱确实是陈某智所有，可以先拿出5万到10万元给老人使用，陈某同意了。陈某向红星新闻确认，她同意采取街道办协调时的方案，但父亲就是不回家，也不接自己的电话。父亲在外居住的两年期间，她带孩子去看望父亲，父亲还有些不待见。随后，记者再次联系上陈某智。对于街道办协调时为何不去，老人表示，不给自己拆迁款，就不去。提到养女想接他回家一事，陈某智称，不回去，回去没自由，如今就想要回拆迁款。为此，红星新闻记者再次联系陈某，询问其最近是否打算接父亲回家。陈某回复：“他养我长大，我还是想养他到老，想尽孝，但父亲不同意。”红星新闻记者 张杨编辑 张莉审核 王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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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中央环保督察组点名的山东德州 再陷"关停造假" 重点摘要：由于德州市天衢新区管委会的关停补偿迟迟不到位，导致凯元热电债务诉讼不断，最终使“大强集团”一度陷入濒临倒闭的窘境，而实控人冯承强也从昔日风光的民营企业家变成了“老赖”。冯承强很痛心地感叹：“真正挡住我和大强集团的，不是资金和市场，而是公权力联手导演的这出‘关停造假’事件，大强集团也因此错过了企业发展四年多的黄金期。”文 ｜启文 谢林丝图 ｜受访者提供导读冯承强从没想过，电厂被当地政府关停4年多了，至今仍未经山东省能源局组织关停验收。2011年，山东民营企业家冯承强通过德州市政府的招商引资项目，投巨资重组收购了亏损严重的国有企业——德州凯元热电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凯元热电）。由于当地政府迟迟未兑现当初“直供电、直供热”的承诺，直接导致凯元热电连年亏损，时任德州市委书记曾两次批示仍未得到妥善解决。然而到了2021年5月11日，这个曾经服役20年且被山东省能源局列入“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燃煤机组免关名单”中的“功勋电厂”，突然被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现改名为德州天衢新区）管委会一纸红头文件（通知）关停了。令人蹊跷的是，已关停三年的凯元热电又被德州市政府纳入《德州市2023年12月关停退役名单》之列，并于2024年下半年向山东省能源局申报关停。德州市发改委相关负责人就此向凯元热电法务及随行的白鹿新闻解释，之前凯元热电的两台机组一直处于停运状态，但可以视为关停，并列入2024年的基础完成清单。而根据国家和省里的政策，这两台机组应在2025年之前全部关停，近期省能源局将组织省、市、区进行现场关停验收。而德州经开区管委会之前作出“关停通知”的依据是国家和省里的政策要求。但有意思的是，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却在随后的凯元热电一起民事诉讼案中认定此“关停通知”不构成不可抗力，属于当地政府行政行为。这意味着此次关停不属于政策性关停。 图为德州凯元热电公司冯承强对此质疑：凯元热电自关停四年以来，德州市委、市政府曾屡次在文件、报告及新闻通报中提到“全市全面完成凯元热电等落后燃煤机组关停淘汰任务”“实现凯元热电2.7万千瓦机组关停，完成全区范围内窑炉改造升级”，当地政府严重涉嫌“关停小煤电机组造假”。德州市早前曾因此类“造假”事件被中央环保督察组点名批评。白鹿新闻综合山东省、德州市发改委公开发布的通报，山东省发改委、能源局等部门未严格按照要求，其中包括德州市境内的山东华鲁恒升化工股份有限公司1号、2号两台机组以升级改造方式“代替”关停整合，但按照第二轮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反馈问题整改工作要求，这两台被通报“整改不到位”的机组于2023年11月8日通过省能源局组织的销号验收。经白鹿新闻调查发现，这起“关停造假”事件的原因并非只是德州市政府为了完成节能减排指标，其背后另有隐情。“政府关停我们民营企业的真正原因，是给国有热源企业让路。”冯承强表示，凯元热电被“莫名”关停四个月后，德州经开区管委会新成立了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恒益热力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益热力），全面接管了原凯元热电的独家供热经营权，“我们民营企业的合法权益如何得到保障？”隶属于德州市政府的德州天衢建设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衢建设发展集团）官微此前刊发的一篇文章印证了此事：因凯元热电机组关停，为有效承接凯元热电供热区域的供热需求，其子公司恒益热力于2021年9月应运而生。而在恒益热力成立前一个月，德州市政府将凯元热电供热替代项目列为2021年德州市“挂图作战”重点民生项目，并由恒益热力替代原凯元热电供热。由于德州经开区管委会给出的1.73亿元善后补偿款，与双方共同选定评估机构作出的4.5亿余元评估价格相差甚远，结果导致凯元热电无法获得正常补偿，造成资金断链、诉讼不断。四年来，冯承强旗下多家企业的数亿资产因遭遇轮番查封和冻结被迫停产，陷入瘫痪状态。近年来，山东不断畅通政企沟通渠道，致力于打造更加公平、透明、可预期的营商环境，聚力塑造“民事无忧·企事有解·政事高效”服务品牌，更好地便利企业和群众生产生活、办事创业。在这种背景下，当年拥有亿万财富、如今成了“亿万财负”的冯承强悲愤地说，“这样的德州，我再也不敢投资了，再也不敢来了。” 热电厂未经验收发电十年 冯承强很后悔当初来德州接盘这家热电厂。今年52岁的冯承强，额头上的川字纹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二十岁，俨然像个小老头。据他回忆，2011年的一天，经朋友介绍，德州市发改委一位领导找到在济南的山东大强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强集团）负责人冯承强，说德州有个发电供热项目招商，希望他收购这家市属国有企业凯元热电。彼时的凯元热电正濒临倒闭。据冯承强提供的一份2011年3月29日德州市人民政府专题会议纪要（德政专纪〔2011〕7次）显示，凯元热电于2001年批准建设，2002年底正式运行，至今年年亏损，主要靠政府补贴和德州市重点建设投资公司（以下简称：德州重投公司）投入维持运转（如下图左红框）。 2011年3月29日德州市人民政府专题会议纪要那时的冯承强意气风发，其经营的大强集团在煤电、房地产等多个产业均有建树，成为济南当地颇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冯承强深知，发电供热项目前期投入较大，但一旦买过来且有足够经营期，后期回报也会不差，“当时我对德州的未来发展前景也非常看好，因为德州是全国重要的交通枢纽。”德州作为山东省的北大门，北依京津，南靠省会济南，交通位置自古有“九达天衢、神京门户”之美誉。随着2011年京沪高铁开通后，德州实现了“1小时进京、半小时入津”，成为山东对接京津冀和环渤海经济圈的桥头堡。冯承强告诉白鹿新闻，经过几次实地考察，他觉得盘活这个国有发电厂有所收益。尽管仍有些顾虑，但看到当地政府官员的热情接待，他决定投资这个“市重点招商引资项目”。为推动项目顺利落地，德州市政府随后专门就“凯元热电重组改制问题”召开了专题会议，一致同意大强集团收购凯元热电，并形成了上述《政府会议纪要》。会议纪要明确了“新的热电公司继续享受政府原制定的有关扶持政策”（如上图右红框）。冯承强称，当时德州市委、市政府对该项目很重视，以《政府会议纪要》的形式承诺重组后的凯元热电继续享受“直供电和直供热”等政府原定扶持政策。再加上大强集团有经营电煤价格的优势，新的凯元热电应该可以扭亏为盈。据公开资料，原凯元热电是德州经开区唯一一座热电厂，此前一直肩负着全区企业用电及居民冬季供暖的任务。2011年5月10日，在德州市发改委等部门的见证下，德州重投公司与大强集团签署《凯元热电公司重组协议》，转让了其名下所持有的凯元热电94.39%的股份。重组协议显示，根据山东天元同泰资产评估有限公司出具的《评估报告》确认，截至2011年2月28日，凯元热电总资产价值为19000万元，总负债28522.42万元。基于此评估结果，双方一致同意大强集团（乙方）以此为基准接受凯元热电的全部资产，承担凯元热电的等额债务；协议签订后，乙方应支付5000万元给甲方（德州重投公司）作为优先偿还凯元热电的社会债务，而甲方剩余债务自股权转让完毕之日起五年内付清，且每年等额支付（如下图）。 凯元热电公司重组协议协议还约定，甲方通过受让仍持有凯元热电5.61%的股权，但不参与任何生产经营管理，乙方应保证每年支付甲方固定利润100万元；待乙方偿还甲方全部债务后，甲方将持有的5.61%股权无偿转让给乙方。协议签订一年后，大强集团通过公开挂牌获得了凯元热电全部股权。白鹿新闻援引德州重投公司相关负责人接受《德州日报》新媒体“德州24小时”记者采访表示，2012年4月，德州重投公司在山东省产权交易中心对凯元热电全部股权进行挂牌转让，大强集团以158万元价格摘牌购买。“大强集团交易时资产评估价值18985.21万元，大强集团承担债务18827.21万元，其中包括该公司债权8027.21万元（如下图）。” 凯元热电关停的调查白鹿新闻注意到，凯元热电挂牌交易时的总资产评估价与重组协议签订前的评估价较为接近（相差仅15万元），但总债务评估价却相差近1亿元。这意味着，大强集团要多承担德州重投公司的9695万元债务。难怪上述德州重投公司负责人会对上述媒体说，“到现在为止，大强集团尚有6553.21万元（债务）未偿还我们。”冯承强称，签订重组协议时，为配合政府尽快进行产权挂牌，基于对市政府和发改委的充分信任，大强集团在未正式交接的情况下配合在评估报告上盖章，可接管后却发现很多对外债权无法收回，固定资产也不实。为此，德州重投公司根据重组协议要求提前将凯元热电的100%股权转让给了大强集团。企查查显示，2012年8月23日，凯元热电的100%股权由原德州重投公司变更为大强集团。大强集团接管凯元热电后，还发现电厂的环评验收及机组建设批复等手续不齐全。据原山东省环境保护厅2017年3月22日出具的《关于凯元热电公司热电联产工程项目环境保护验收合格函》显示，凯元热电于2002年11月竣工，因建设单位多次变更等原因，2012年12月德州市环保局才批准投入试生产（如下图）。这表明，凯元热电在重组前的十年里，一直未经环保部门验收批准就发电供热，属于“未批先建先产”项目。 原山东省环境保护厅2017年3月22日出具的《关于凯元热电公司热电联产工程项目环境保护验收合格函》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第十九条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影响评价法》第二十五条规定，建设项目的环境影响评价文件未经法律规定的审批部门审查或审查后未予批准的，建设单位不得开工建设。显然，法律明确要求建设单位必须确保环评文件获批后，方可启动建设，否则属于违法行为。白鹿新闻还了解到，原凯元热电早前还存在严重污染环境现象。经查询德州市生态环境局官网，仅2010年一年，德州市环保局曾三次（6月2日、11月25日、12月20日）通过监督性监测发现凯元热电因违法超标排放二氧化硫（SO2）上了《超标排污企业名单》（如下图）。其间2009年11月4日，时任德州市环保局党组书记、局长吴文群曾陪同省环保厅领导到凯元热电等企业实地走访，了解企业污染治理设施及污染源在线监控设备运行情况，并与企业负责人深入交谈。 官网截图“这实际也与地方监督不力相关。”冯承强说，从德州市生态环境局网站公开的报道可以看出，德州市环保部门明知凯元热电属于“未批先建”项目，仍“默许”国企违规“早产”发电供热，直到重组改制后大强集团才补全所有验收手续。 曾违规推行国家“直购电”试点 正式执掌凯元热电后不久，让冯承强感到困惑的是，相关部门却不再履行重组协议中承诺的相关扶持政策。“这其中体现最明显的是‘直供电’，及‘直供热’。”冯承强说，重组后的凯元热电刚发电不到一个月，原先提供给企业的“直购电”突然被德州市电力公司解列了，并联网供电给国家电网。据了解，重组前，凯元热电发的电直供给德州经开区部分企业所用，这也是电力用户常说的“直供电”。直购电通常指的是发电厂与用电大户直接进行电力交易，并由发改委委托电网企业（国家电网）输配电量的购电模式，旨在打破电网垄断，推动电力市场化改革。直购电模式，是在2004年4月原国家电监会和发展改革委联合印发的《电力用户直接向发电企业购电试点的暂行办法》（以下简称：《直购电暂行办法》）基础上正式提出来的，最初参与直购电改革试点的只有辽宁、吉林、福建、广东、安徽，江苏、黑龙江等七个省份，且交易规模非常有限。据《经济观察报》统计数据显示，2013年11月前确定并启动了直购电工作的主要有十二个省，除上述七个试点省外，湖南、四川、山西、甘肃和贵州则是在国务院提出“简政放权”政策后提出将开展大用户直购电，并拟定了相关试点细则或方案。这表明，在2013年11月之前，参与国家直购电改革试点省不包含山东。《直购电暂行办法》明确规定，“未经国家批准，任何单位不得擅自进行试点，违反规定的，国家电力监管委员会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按照各自职责查处。”而《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力法》也作出了相应的规定，“任何单位不得超越电价管理权限制定电价。”这也意味着，重组前的凯元热电在德州市发改委“支持”下一直违规给德州经开区企业提供“直购电”业务，直到冯承强收购后一个月才停止。据了解，原德州重投公司及旗下凯元热电早前都是德州市发改委直属单位。德州重投公司上述负责人曾就“政府未兑现凯元热电‘直供电’问题”接受“德州24小时”记者采访时表示，转让前，凯元热电确实有过“直购电”情况，但由于不符合国家政策，“直购电”被叫停。转让后相关部门虽积极协调推进，但由于政策一直未调整，未能实现（如下图）。 转让前，凯元热电确实有过“直购电”情况，但由于不符合国家政策，“直购电”被叫停据上述负责人介绍，根据《直购电暂行办法》规定，“符合国家产业政策、并网运行的发电企业，原则上装机容量60万千瓦及以上且单机容量30万千瓦及以上的火力发电企业（含核电），可申请参加试点。”而凯元热电建有两台机组总容量共计2.7万千瓦，不具备参与“直购电”试点准入条件，无法享受“直购电”政策。因此，重组协议中“股权转让完毕后，甲方负责协调凯元热电的‘直购电’事项”内容依法依规无法实现。而真正叫停原因，其实并不只是凯元热电不符合直购电政策。有知情人透露，2009年3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国家电监会、国家能源局联合下发《关于清理优惠电价有关问题的通知》明确表示：凡是以发电、用电企业双边交易等名义，擅自降低发电企业上网电价或用电企业销售电价、对高耗能企业实行优惠电价措施的，应全面停止执行。这一纸“查纠令”最终导致凯元热电的直购电不得不停止。“查纠令”下来，明显针对这些高耗能企业。上述知情人称，当地政府为了增强招商引资的吸引力，打着直购电改革的幌子一味追求降低电价，随意扩大自备电厂的规模和范围，强制“拉郎配”搞直购电。甚至，有的发电企业为了提高发电利用小时，不顾国家节能减排和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热衷于向高污染、高耗能企业直接供电。所以，当时凯元热电提供给高耗能企业的直购电被质疑与节能减排的大方向相悖。由于直购电的叫停，凯元热电别无选择只有并网发电。“我们发的电直接供给用电企业与上网电价相差最低2毛5。”冯承强向白鹿新闻算了一笔账，从重组到关停这十年期间，凯元热电已累计向国家电网输送了507662081.29kwh（度），如果按2毛5分钱一度电差价计算，仅此一项政府承诺的扶持政策，至少让重组后的凯元热电损失1.269亿元。 市委书记两次批示难兑现承诺 当地政府既然兑现不了“直供电”承诺，冯承强只好将公司的另一块盈利点全部寄托于“直供热”政策。2011年的冬天，重组后的凯元热电迎来了第一个供暖季。但让冯承强没料到的是，当地政府早已将凯元热电的供热经营权外包给了第三方，从而导致“直供热”承诺又爽约了。据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在一份生效的案号（2021）鲁14民初105号民事判决书中认定，2007年8月2日，德州经开区管委会与济南鑫恒源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鑫恒源公司”）签订《德州经开区集中供热项目投资经营协议书》，合同约定由鑫恒源公司投资建设并经营管理德州经开区城市采暖集中供热项目，经营期限30年。8天之后，鑫恒源公司与改制前的凯元热电签订了《循环水供用热合同》，合同约定由鑫恒源公司在开发区投资成立的德州恒源热力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源热力），承担德州经开区及新城区的循环水供热采暖用户管网建设及经营管理，凯元热电负责提供热源（如下图）。 鑫恒源公司与改制前的凯元热电签订了《循环水供用热合同》“这一点在我们合作之前，德州重投公司并未告知。因此，双方在重组协议上也未体现这点。”冯承强说，如果没有政府“直供电、直供热”等政策扶持的话，根本做不下去，谁都不敢接盘原凯元热电那个烂摊子。因为发电厂的回报期特别慢，全国几乎都处于亏损状态。据中国能源报早前报道，截至2011年11月，国内火电企业的亏损面已超过50%，资不抵债的企业占比20%，60万千瓦以上的机组可以稍微保障微利外，其他火电厂基本处于亏损状态。西北能监局的监管报告显示，同为北方的青海火电企业资产负债率接近90%，且连年亏损……这种情况的存在，导致凯元热电等火力发电厂很难在电能量市场上获得足够的收益。供热与辅助服务，就成了凯元热电等热电厂生存的关键。为此，冯承强于2013年5月3日向时任德州市委书记吴翠云递交了一份书面报告，请求凯元热电与外包公司恒源热力执行“同城同价”结算。凯元热电在报告中提到，“电厂与恒源热力现仍按20元/吉焦的供暖价格进行结算，远低于华能德州电厂与市热力公司38元/吉焦的结算价，使电厂无法再承担。我们多次找市物价部门、发改委协调，至今仍未落实。”2013年5月6日，时任德州市委书记吴翠云作出批示，请市政府相关领导协调处理（如下图右红框）。 办理情况通报为落实市委书记的批示要求，德州市发改委迅速做出了《关于协调解决凯元热电有关问题的汇报》，报告认为“凯元热电与恒源热力双方供热结算价现仍为20元/吉焦，远低于市场价。2010年、2012年两次向市物价部门申请调价，因双方对测算结果未达成一致，至今未落实。建议按同城同价原则，参照华能电厂与市热力公司的结算价格，确定38元/吉焦为双方的结算价格，由市政府批准后执行”。2013年5月20日，德州市委办公室将市发改委调查核实的情况如实向吴书记汇报，吴翠云当即在《市委领导同志批示件办理情况报告》中又做出“要督导落实”的批示（如上图左红框）。一个月后，德州市人民政府在召开“经开区供热改造施工问题”的专题会上明确指出，“市物价局负责10月底前确定恒源热力与凯元热电热费结算的合理价格。”于是，德州市物价局当即委托德州天衢有限责任会计师事务所对凯元热电的有关情况进行审计。据该事务所2013年8月2日出具的《凯元热电专项审计报告》显示，经审计，“凯元热电采暖循环水供热总成本为9430911.93元，按2012-2013采暖季与恒源热力结算的805831.10吉焦计算，供热单位成本为11.7元/吉焦（如下图右红框）。” 相关审计报告白鹿新闻看到，该审计报告既无审计单位的公章，也无注册审计会计师的印章及签名（如上图左红框）。许多法学专家一致认为，该审计报告既没有审计单位公章，也没有会计师的签名及印章，不具备法律效力。值得一提的是，在大强集团洽谈重组凯元热电之际，当地政府曾对原凯元热电的供热成本作了一次评估。据山东金天平资产评估事务所2010年12月1日出具的《凯元热电资产评估报告书》显示，2010年采暖季，凯元热电循环水供热单位成本为40.37元/吉焦（如下图）。这意味着凯元热电每给外包公司恒源热力供热一吉焦至少亏损20元。 资产评估报告书面对前后两次相差如此悬殊的评估成本差价，冯承强无法接受，并对此审计报告提出异议。凯元热电书面回应德州市物价局，“该审计报告由于漏项和不合理项未计入循环水供热成本的费用为3093.54万元，按2012-2013采暖季与恒源热力结算的805831.10吉焦计算，循环水供热成本少计了38.39元/吉焦。加上上述审计报告中计算出的成本11.7元/吉焦，调整后的循环水供热成本为50.1元/吉焦。但考虑到企业的社会责任和负担能力，我公司提出同城同价（38元/吉焦）的基本要求。”尽管双方对供热成本价格存在较大分歧，但这并不影响德州市物价局作出的最终定论。2013年9月9日，德州市物价局作出的《关于凯元热电与恒源热力热源结算价格有关问题的报告》显示，“2012年至2013年采暖季，开发区财政局补贴凯元热电1200万元，市公用事业局补贴260万元，共计1460万元，平均补贴收入为18.1元/吉焦……。按照目前的结算价格20元/吉焦，加上补贴收入18.1元/吉焦，凯元热电供热的实际执行价格为38.1元/吉焦，已经达到了凯元热电提出的“同城同价”要求……。在双方协商未果的情况下，建议继续执行现行20元/吉焦结算价。”（如下图） 德州市物价局作出的《关于凯元热电与恒源热力热源结算价格有关问题的报告》 白鹿新闻注意到，这份报告引用了上述会计师事务所作出的上述专项审计报告，只不过这次审计报告显示的供热单位成本不再是之前的“11.7元/吉焦”，而改成了“21.05元/吉焦”；供热总成本也由原来的“9430911.93元”改成了“16962438.28”元。“由于报告中的关键数据出现重大差错，导致报告的可信度存疑。而报告中提到的1460万元政府补贴是针对凯元热电整体亏损补贴，其中只包含极少部分供热补贴，这在上述政府会议纪要中有明确表述。”冯承强说，但德州市物价局至今仍按这个错误报告拒不执行“同城同价”结算，这又让凯元热电蒙受了巨大经济损失。上述民事判决书载明，根据凯元热电初步统计，2011年至2021年（10年）供暖期间，恒源热力使用凯元热电设备、管网共计供热量为8286175.96吉焦，按照同城同价原则，实际结算单价与同城同价差额18元/吉焦计算，应补偿金额149151167.28元。也就是说，凯元热电在“直供热”这一项，十年来又损失了近1.5亿元。雪上加霜的是，凯元热电一面是连年亏损，一面却是重任在身。2016年8月1日，为保障德州经开区辖区居民的供暖效果，凯元热电通过华夏银行青岛分行引进北京华夏金融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夏金租），融资4亿元改造辖区供热管网，这也为日后的供热管网纠纷案埋下了伏笔。据齐鲁晚报报道，凯元热电原有的供热蒸汽主管网已经运行了14年，大部分管道老化严重，管网故障率高，并且存在能耗大、能源利用率低以及供热不稳定等多种问题。为此，凯元热电投资2.2亿元启动“汽改水”供热管网改造工程，安装全长2000余米、管径为820毫米的高温水管道替换原有蒸汽管道，涉及41个换热站、15个居民小区和26个企事业单位改造，覆盖160万平方米供热面积。当地政府没有兑现当初的招商承诺，而招商进来的大强集团最终拿到的仅为“空头支票”，政、企之间的关系由此变得微妙起来。冯承强认为，这可能成为凯元热电日后被地方政府提前关停的重要导火索之一。 “免关企业”被一纸通知关停 正当冯承强雄心壮志准备大干一场时，凯元热电所在的德州因独特地缘优势被国家正式纳入京津冀经济圈，成为整个山东对接融入京津冀的前沿阵地。据报道，2015年7月，德州作为山东省唯一一个列入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城市，并明确了“一区四基地”的战略地位，即建设京津冀产业承接、科技成果转化、优质农产品供应、劳动力输送基地和京津冀南部重要生态功能区。但受京津冀都市圈雾霾肆虐、污染严重的影响，随后德州、济南、淄博、聊城、滨州、济宁、菏泽等山东七市成为京津冀大气污染传输通道“2+26”城市之一，并被纳入国家大气污染防治重点区域开展大气污染联防联控联治工作。原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大气部环境模拟与评估研究室主任薛文博曾对澎湃新闻表示，这些传输通道城市大多沿铁路呈现线性布局，都是经济、人口密度较大的地区，也是重工业比较集中城市，支柱产业也多以高耗能、高污染等企业为主。而德州作为距离北京最近的山东地级市，从2016年11月1日起，原环保部要求德州和京津冀其他城市一个标准预警重污染天气。据媒体报道，因为早在2015年12月10日，德州市政府主要负责人受到环保部的约谈，德州也因此成为全国首个因重污染天气应急不到位被约谈的城市，“据德州环保局测算，影响德州空气质量的主要因素是燃煤。”“燃煤造成空气污染的主要来源是火力发电厂。”据报道，山东是中国煤电装机第一大省，截至2022年底，装机容量约1.1亿千瓦，占全国煤电总装机约10%。其中，山东煤电装机中热电比重占到四分之三左右，而30万千瓦以下的小机组供热量高达89.5%。而作为全国唯一一个煤电装机过亿的省份，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约束下，山东省背负着巨大的减煤降碳压力。2016年5月4日，山东省发改委发布了《关于落实国家促进煤电有序发展等有关要求的通知》规定，“十三五”期间（2016年至2020年），优先淘汰30万千瓦以下运行满20年的纯凝机组和运行满25年的抽凝热电机组。依此文件精神，分别建于2002年、2004年的凯元热电两台1.2万千瓦、1.5万千瓦的抽凝热电机组（如下图），至少应在2027年达到25年的运满时间。这意味着，凯元热电将于2027年之后被政府关停。 分别建于2002年、2004年的凯元热电两台1.2万千瓦、1.5万千瓦的抽凝热电机组两年后的2018年7月3日，国务院发布《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的通知，明确要求大力淘汰关停环保、能耗、安全等不达标的30万千瓦以下燃煤机组。随后，全国许多省份纷纷出台了关于淘汰关停30万千瓦以下燃煤机组的通知，并且给出了明确的量化目标。于是，全国煤电行业开始迎来了最严厉的环保整治风暴，其中30万千瓦以下的小燃煤发电机组成为首要关停淘汰的整治对象。而原本可能在2027年关停的凯元热电两台小燃煤机组，又将划入国家关停政策范围。但业内专家接受媒体采访认为，各省在积极响应关停政策的同时，应该考虑一个现实情况，由于部分燃煤机组仍然承担着民生供热、供电的任务，不能简单“一关了之”，尤其作为全国燃煤机组大省的山东。正当冯承强一筹莫展的时候，山东省出台了一项“平衡环保与民生需求，避免一刀切”的土政策，这让凯元热电又迎来了“春天”。2019年7月29日，山东省能源局发布了《关于山东省单机容量30万千瓦以下作为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燃煤机组名单的公示》，涉及山东全省16个地级市的694台机组被列入了“免关名单”，其中凯元热电所属的两台机组赫然在列（如下图）。 官网截图“保留这些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机组是最现实的政策。”山东省生态文明研究中心主任周勇认为这是一种进步，“如果地方强行用气、电代煤的方式取暖，一旦补贴取消，将会有很多居民选择重新烧散煤。相反，如果保留这些民生热源小机组，居民和政府可接受，同时也能减少散煤燃烧带来的高污染。”白鹿新闻注意到，此次名单即根据山东省人民政府2019年7月初发布的《关于严格控制煤炭消费总量推进清洁高效利用的指导意见》要求制定的，即“除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机组外，力争用3年左右的时间，关停单机容量30万千瓦以下燃煤机组及配套锅炉。”据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官网发布的多条新闻通稿显示，凯元热电是经开区唯一且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的供热单位，这意味着凯元热电又不受关停政策的影响被划出了“关停名单”。看到这份“免关名单”，冯承强当初悬下的心终于吃上了“定心丸”。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凯元热电在一年后却突然接到了一纸关停通知。2021年5月11日，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向凯元热电下达了《关于切实做好凯元热电关停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关停通知》），根据《关停通知》要求，凯元热电须于2021年12月底前关停（如下图下红框）。 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向凯元热电下达了《关于切实做好凯元热电关停工作的通知》《关停通知》称，此次关停的依据是“根据山东省发改委、能源局等5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下达单机容量30万千瓦以下非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燃煤机组及配套锅炉关停计划的通知》和德州市发改委等4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做好凯元热电关停工作的通知》（如上图）。”据了解，这两个通知的发布时间先后为2019年10月15日和2021年3月24日。但冯承强告诉白鹿新闻，在收到《关停通知》前，凯元热电从未收到，也未看到过这两份通知。根据区管委会提供给凯元热电的《关于下达单机容量30万千瓦以下非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燃煤机组及配套锅炉关停计划的通知》复印件显示，此通知公示了5个附件，除附件一《山东省单机容量30万千瓦以下非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燃煤机组及配套锅炉关停计划表》注明“第一批，不向地市下发”等原因不予对外公开外，其余4个附件均以表格的形式展现。其中，附件二《德州市单机容量30万千瓦以下非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燃煤机组及配套锅炉关停计划表（第一批）》中已列出了“凯元热电两台机组拟关停时间为2021年12月底”。也正因为依据这个通知，德州经开区管委会才将凯元热电“移出”了上述《免关名单》。至此，这个曾经为德州人民供热发电的“功勋电厂”，终于为其服役20年的供热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为了德州的蓝天白云，大强集团用实际行动履行了一个民营企业的社会责任。”冯承强回忆说，“尽管管委会的这一‘突然’决定与上述省里的文件及通知精神相矛盾，但考虑到这是国家、省里的能源政策，我们当初深信不疑积极配合政府，在通知下达的当天就关掉了运行20年的凯元热电。”直到现在，冯承强都以为“凯元热电是按照国家环保政策关停的”。所以，冯承强在后来的《情况反映报告》中写道，“蓝天、绿水，我们也需要，国家调整产业政策，我们完全理解，也非常支持。于是，2021年5月，我们按政府要求关停了全部机组。”甚至，冯承强在后来的“凯元热电与恒源热力的民事诉讼案”中也一再强调，“凯元热电在2021年5月被列入政府关停名单前，一直作为所在地区唯一且不可替代的热源，承担所在地区的供热任务，可以做到持续供热。而天衢新区政府的关停行为是不可预见、不可避免、不能克服的，因此，凯元热电的关停属于不可抗力，不应承担解除合同导致的违约责任。” 区管委会涉嫌“关停造假” 按照国家及山东省相关关停政策，凯元热电须经山东省能源局组织专家验收，最终在其官网上公示才算正式关停。白鹿新闻梳理山东省能源局官网历年来公示的《山东省已淘汰关停燃煤机组名单》，经统计发现德州市从2019年12月31日至今已关停14台小煤电机组，但未见凯元热电的两台机组。据德州市发改委2022年5月30日给市人大代表王云峰回复的《第486号 关于推进华能德州电厂四期工程的议案转建议的答复》（以下简称《议案建议》）显示，德州市煤电机组“基数”相对较小，截至2022年4月底，全市共有燃煤机组39台（总装机容量333.9万千瓦），仅占全省煤电总装机的3%左右，其中30万千瓦以上燃煤机组共计6台（270万千瓦），均属华能德州电厂（如下图）。 德州市发改委回复市人大代表王云峰的内容德州市发改委在《议案建议》中还提到，仅2021年德州市已完成7台（6.4万千瓦）落后燃煤机组关停淘汰任务。但白鹿新闻查询山东省能源局官网公示的这7台机组名单中却未有“2021年被关停的凯元热电机组”，其分别为平原县的山东福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1号、2号、3号三台机组和平原县王杲铺热电有限公司2号机组、阳煤平原化工有限公司2号机组，以及禹城市的山东禹王生态食业有限公司1号和山东光大电力集团公司热电厂3号两台机组。白鹿新闻了解到，根据国家相关政策和实际执行情况，对于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的燃煤机组，即使存在违规建设或需关停淘汰的情形，仍应予以保留。如海报新闻报道，2020年6月3日，山东聊城市发改委根据中央环保督察反馈意见（序号30），已全部整改全市2013年以来违规建成或在建的燃煤自备机组共14台，其中作为所在地区民生供暖唯一、不可替代热源的机组5台已完善手续继续运行。白鹿新闻又梳理了山东省能源局官网历年来公示的关停名单，发现此前山东省能源局公布的694台“免关名单”机组中，包括凯元热电在内的德州33台“免关”机组无一台被关停。但更令冯承强没有想到的是，凯元热电已被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关停四年多时间，冯承强一直未等到山东省能源局的验收，也未见到凯元热电被关停的公示。由此，他开始怀疑这次关停有点“不正常”，当初区管委会下达的《关停通知》可能不是政策性关停。这一点，也在随后的上述民事诉讼案中得到了佐证。判决书载明，德州市中院认为，本案中，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向凯元热电发出的关停通知并非规范性文件，其所载明的内容亦非政府政策，故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向凯元热电发出的关停通知的行为是一种行政行为，显然不属于自然原因的不可抗力，也不属于社会原因的不可抗力……。冯承强认为，从法院认定的情况可以看出，凯元热电被政策性关停显然不在此列（如下图）。 相关判决书基于此，凯元热电总经理徐磊于今年7月21日持公司介绍信到山东省能源局电力处咨询此事。该处相关负责人接待了徐总及白鹿新闻一行三人，他表示，德州市发改委去年下半年才上报省能源局关停凯元热电，之前一直都处于停运状态。而2021年那年正好煤价过高，电厂企业经营困难，当时省里有一部分电厂都是采取停运的办法，因为开机赔钱。“2019年，从区里一级一级往上报，说你们停运了。”该负责人一再强调，“你们是停运，不叫关停。”对于“省能源局下达的关停文件及通知为何没发给电厂”等问题时，他称，这些文件本身不是给你们电厂的，是给德州市发改委的，然后再由发改委跟电厂对接。7月24日，白鹿新闻再随凯元热电的法务前往德州市发改委（如下图）了解此事，该发改委基础设施科相关负责人给法务提供的一份《德州市2023年12月关停退役名单》显示，凯元热电已列入2024年关停计划。同时，该负责人还给法务看了一份由时任山东省省长及德州市市长签名的责任书。白鹿新闻随后要求复印或拍照这份关停名单及责任书，但被以“不予公开文件”为由拒绝。 凯元热电已列入2024年关停计划该基础设施科负责人解释，省里国家的政策很明确，凯元热电是完全符合关停标准，凯元热电应该在2024年之前关停，所以把它列到了2024年基础完成的清单，去年下半年上报省能源局关停。但它之前一直处于停运状态，可以视为关停，但现在还未经省能源局组织的关停验收。因为它在关停计划之内，省能源局说近期要组织省、市、区三级对它进行现场关停验收。“至于凯元热电具体是怎样停运的，你得跟经开区具体去沟通，因为我们不掌握实际的细节。经开区一直在和凯元热电谈补偿问题，我们就等他（凯元热电）向省里申请验收就可以正式关停了。”该负责人说，全省在2025年底之前，不保留任何一台抽凝机组，今年德州市的任务比较严峻，要关13台15.5万千瓦，当然凯元热电都是5万千瓦以下的小煤电机组。但天衢新区管委会发改统计部负责人则表示，区管委会是根据上述市发改委等4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做好凯元热电关停工作的通知》执行的，具体情况得找市发改委了解。而白鹿新闻从当地官方文件及媒体报道所显示“凯元热电已关停”的情况，与德州市发改委解释的“停运”之说大相径庭。如在凯元热电被关停7个月后的2021年12月31日，德州市委、市政府在发布的《德州市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实施规划》中着重提到，“落实新上‘两高’项目‘五个减量替代’政策……，淘汰关停德州凯元热电有限公司等企业落后燃煤机组，提高工业炉窑清洁能源替代比例。”山东省委机关报《大众日报》在2023年2月15日发表的《德州“双轮驱动”推动能源绿色低碳转型》一文中也有“克服重重困难，全市全面完成凯元热电等9台共计9.1万千瓦落后燃煤机组关停淘汰任务”的表述。同年12月《德州日报·天衢新区版》刊发《我区入选全国首批碳达峰试点园区》文章也提到，“实现凯元热电2.7万千瓦机组关停，完成全区范围内窑炉改造升级。”因此，德州市中院、山东省高院在上述民事纠纷案中也一致认定“凯元热电已经全部关停，不再运营”。“从上述文件、报道中可以看出，德州市委、市政府早知道凯元热电已被关停的事实，但德州市发改委去年下半年向省能源局申报关停时却硬说成‘停运’，这与现实情况严重不符。”冯承强认为，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假借国家及省里的关停政策，擅自以“停运”方式关停凯元热电，其行为严重涉嫌“关停造假”。白鹿新闻调查发现，上述类似“关停造假”事件在德州并非个例。据山东省发改委、能源局2025年1月3日发布《关于第二轮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第42项整改任务销号公示》的通报显示，第二轮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发现，山东省发展改革、能源等部门未严格按照《煤电应急备用电源管理指导意见》的要求，一些机组以应急备用、升级改造方式“代替”关停整合。如华能济宁运河发电有限公司3号、4号机组2020年供电标准煤耗359克/千瓦时，超标0.15倍，却被列入应急备用电源；滨州金安热电有限公司1.2万千瓦机组属于落后机组，但企业将抽凝机组“升级改造”为背压机组，并以民生供热名义接入滨北热电供热管网，成为滨北镇应急备用热源，规避了关停（如下图左边红框）。 官网截图通报称，督察组发现，截至2020年年底，全省有25台能耗超标的落后小热电机组通过抽凝“改”背压、接入民生供热管网等措施得以保留。为此，省发改委2022年1月20日召开会议，要求涉及到“关停造假”机组的淄博、济宁、德州、聊城、滨州、菏泽等市，应认真落实省委、省政府整改方案要求，全力推进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反馈问题的各项整改工作。同时，开展应急备用电源和25台升级改造机组现场核查，确实属于所在地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的机组予以保留，其他机组已于2023年年底前全部关停。白鹿新闻注意到，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山东省发改委并未在该通报中点名涉及“关停造假”的德州市相关机组。但从此前德州市发改委公布的《德州市第二轮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第42项整改任务的销号公示》中，还是找到了这家被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点名批评的电厂。据德州市发改委的通报称，按照第二轮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反馈问题整改工作要求，山东华鲁恒升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鲁恒升公司）1号、2号机组于2023年10月26日具备关停验收条件，并于2023年11月8日顺利通过省级验收（如上图右边红框）。但白鹿新闻查询山东省能源局官网发现，华鲁恒升公司1号（6万千瓦）、2号（2.5万千瓦）两台机组曾两次被省能源局公示于《山东省2020年升级改造燃煤机组名单》中。白鹿新闻了解到，德州市自2013年下半年被生态环境部列为京津冀周边重点城市督查以来，且多次被中央环保督察组点名批评。据中国环境报报道，2025年6月，中央第三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督察山东省发现，德州部分机动车排放检验机构弄虚作假，多数存在违规操作、人为干扰检测数据行为，其中德州临邑恒森机动车检测公司对超标车辆出具合格检验报告，德州鹏鸿汽车检测公司使用车载自动诊断系统作弊器篡改检测信息、出具虚假检验报告。对于弄虚作假行为，山东省能源局在其公布的《关于进一步核实单机容量30万千瓦以下燃煤机组相关情况的通知》中明确指出，“对于未经查实存在弄虚作假、谎报瞒报等问题，将严肃追究相关单位和个人的相关责任”。但查询德州市的相关通报，白鹿新闻未曾看到相关单位或个人因此被问责。德州通过近几年的大力关停淘汰落后小煤电机组的环境整治，其空气质量状况反而不容乐观且不降反升。白鹿新闻查询山东省生态环境厅官网公布的历年《全省环境空气质量状况》显示，近3年，德州在全省16个地级市中的“空气质量综合指数”排名均处于后5位，其中2023年排名全省倒数第一，2024年倒数第三（如下图）。 近3年，德州在全省16个地级市中的“空气质量综合指数”排名均处于后5位对此原因，中国环境报的报道称，德州是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防治重点城市，中央第三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于2025年6月督察山东省发现德州、淄博等市大气污染防治部分重点任务落实不到位，违法排污问题较为突出。通报指出，德州市2023年、2024年空气质量综合指数全省排名靠后，德州市2024年重污染天数比例全省最高。 国企取代民企独家供热经营权 在“免关名单”中的凯元热电，为何被当地政府提前三年关停？当地政府曾就此通过当地媒体对外解释称，根据国家和省有关政策要求，逐步淘汰单机容量30万千瓦以下、非所在地区唯一、不可替代民生热源燃煤机组，凯元热电燃煤机组和配套锅炉被列入关停范围。2021年5月，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向凯元热电下达了关停通知（如下图）。 2021年5月，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向凯元热电下达了关停通知同时，一些业内人士普遍认为，承担集中供热职能的热电厂，通常位于城区内，与居民生活区等区域毗邻，因而需要满足较高的技术要求和较为严苛的环保指标，凯元热电或许因靠近市区而被当地政府迫于环保压力关停的。据百度地图显示，凯元热电距离德州市政府约5公里，经开区管委会1.5公里，处于德州市城区中心位置。但是，凯元热电也不认可当地政府及业内人士的上述说法。冯承强认为，德州经开区管委会提前关停凯元热电燃煤机组是有特殊背景的，其真正关停原因是倒逼民营企业放弃独家供热经营权，为后来成立的国有企业恒益热力取代凯元热电让路而扫清障碍。冯承强的推测，获得了德州市人民政府国资委旗下的天衢建设发展集团的证实。天衢建设发展集团官微在2023年2月9日发表的《恒益热力开启晶华大道陈段沟桥供热一网阀门》文章中已提到，“2021年9月，因凯元热电公司机组关停，为有效承接凯元热电供热区域供热需求，恒益热力公司应运而生。”德州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专门成立了凯元热电“供热替代”专班，计划两三年内完成“供热替代”改造任务（如下图）。显然，恒益热力是德州市政府专门为替代凯元热电供热而成立的新公司。 天衢建设发展集团公众号而恒益热力的实际控制人正是天衢建设发展集团。企查查显示，恒益热力是德州建能实业集团有限公司的全资控股企业，而德州建能实业集团又是天衢建设发展集团的全资企业，这两家公司均是德州市人民政府国资委旗下的国有企业，其中天衢新区管理委员会占股10%。正是这则消息，由冯承强最初的怀疑变为现实。白鹿新闻从一些公开报道及德州市政府网站发布的官方信息中，也进一步佐证了“恒益热力接盘凯元热电的供热热源业务”的事实依据。据《大众日报》2021年10月22日刊发《德州凯元热电供热替代项目月底完工！》一文称，2021年8月，德州市成立城区供热及雨污分流改造提升指挥部，将凯元热电供热替代项目列为2021年德州市“挂图作战”重点民生项目，由德州市政府牵头，市城管局、发改委等多部门联合共同推进，项目建设随即驶入“快车道”。“为了加速推进，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9月份专门成立恒益热力公司，承接（凯元热电）供热替代区域。”凯元热电供热替代项目建设指挥部姜山介绍，在此次替代项目中，恒益热力公司承担了128个小区单位及大型商户、380万平方米的供热任务，占总供热面积的70%。而德州新闻联播也在同一时间报道了这则消息。随后的2023年9月22日，作为德州市中心城区供热主管部门的德州市城管局在市政府网站发布的《德州市中心城区居民供热专项规划（2021—2035年）－解读说明》中也提到，近年来德州市中心城区供热行业做出调整：德州凯元热电关停，恒源热力、寰慧热力【中环寰慧（德州）节能热力有限公司】退出德州市供热市场，恒益热力成立（如下图）。而在此“解读说明”之前，德州市城管局在其编制的《德州市中心城区城市供热专项规划（2021—2035年）说明书（征求意见后修改稿）》中也明确指出，恒益热力主要利用寰慧热力及恒源热力供热管网，承担德州经开区全部区域热负荷。 德州市中心城区城市供热专项规划（2021—2035年）说明书从公开报道了解到，凯元热电作为德州市中心城区集中供热的大型主力热源之一，其供热管网是德州经开区供暖的唯一通道，其中寰慧热力及恒源热力这两家公司早前一直都是租用凯元热电的供热管网，直到凯元热电关停才停止结束。白鹿新闻调查发现，同被山东省政府关停淘汰的热电企业，基本上都是当地政府所属的国有企业，它们关停后均通过新旧热源“接力”方式仍然承担原有供热区域的送暖任务。而唯独作为民营企业的凯元热电还没来得及实现供热转型，就被之后成立的恒益热力取代了。“其实，当地政府强行收回凯元热电的独家供热经营权早有预兆。”据冯承强透露，在关停的前一年，凯元热电的供热经营许可证已到期，但相关部门却以各种理由推迟续办，为此他曾找到周边的华能德州电厂，希望其收购凯元热电。但是，双方还没谈拢，凯元热电就提前被政府一纸通知关停了。如果能延期至现在关停，早就促成了华能收购凯元热电事宜。而事实上，恒益热力确实是靠华能德州电厂的“外援余热”工程，跨越10公里的长输管线送热给经开区，基本上替代了原凯元热电的热源。据山东省电力行业协会官微2022年2月21日援引华能德州电厂发表的《华能德州电厂：党建引领 转型升级》文章称，华能德州电厂作为德城区唯一大型热源基地，承担着德州主城区80%以上民生供热任务。2021年5月份，德州市委、市政府决定关停凯元热电，旗下300万平方米供热负荷由电厂承担，同时作为德州市委重点项目挂图作战。值得关注的是，白鹿新闻从德州市城管局公用事业管理科获悉，恒益热力运营两年后的2023年4月25日才获得《供热经营许可证》（如下图），但根据《德州市供热条例》第十六条规定，供热企业应当在依法取得供热经营许可证后，方可从事供热经营活动。显然，恒益热力之前一直无证经营，违规给经开区辖区居民供暖。 图为许可证“他们这是非法抢夺，令我心寒。”冯承强认为民营企业凯元热电遭遇了“灯下黑”，他告诉白鹿新闻，凯元热电通过招商引资的正常竞争路径获取当地独家供热经营权，就算当地政府借关停政策名义剥夺供热权，最起码也得通过补偿协商等正当程序，并遵循竞争中性原则去实现。在这一点上，同为山东省滨州市的早前做法就值得借鉴。据时代周报，2012年6月15日，身为山东民营企业的魏桥创业集团旗下上市公司魏桥纺织发布公告，以6.985亿元的代价向由滨州市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控股的国有企业——滨州市中海创业投资有限公司出让滨州市魏桥工业园热电厂资产以及土地使用权。但转让后不到20天，滨州市政府宣布关停并拆除了该热电厂落后的小燃煤机组。 华夏银行涉嫌违规发放贷款 但让冯承强始料不及的是，“德州经开区管委会骗我去管委会开会之机，派人强拆凯元热电厂外的高温水管接口，并直接把恒益热力的管道接到了凯元热电兴建的供热管网，强行夺取了凯元热电的独家供热经营权。”“恒益热力强接凯元热电的供热管网，实际上是德州经开区的官方行为。”据冯承强提供的现场视频显示，2021年10月13日上午9时许，身穿警服的公安人员将凯元热电工作人员驱散后，他们组织人员拆除了凯元热电厂外的高温水管，而对接上了恒益热力管道（如下图）。白鹿新闻注意到，这两家公司仅一条马路之隔。 身穿警服的公安人员将凯元热电工作人员驱散后，组织人员拆除了凯元热电厂外的高温水管德州经开区凯元热电关停工作专班负责人曾就此回应当地媒体，凯元热电的供热管网是区管委会从上述华夏金租手中租用过来的，因为其管网经营权归华夏金租所有。据经开区管委会2021年10月3日给华夏金租出具的《关于使用供热管网设施的商洽函》显示，近日我管委会经与北京金融法院联系沟通，确认凯元热电管网及设施之所有权已属贵司所有，现就租赁相关管网设施一事与贵公司协商承租凯元热电供热管网及设施接驳至替代热源，以保障全区数十个小区约1.8万户居民今冬供暖安全，避免严重损害群众利益的恶性事件发生（如下图）。当月，华夏金租就此函给经开区管委会回函称，“考虑到居民供暖的需求，从保障民生、维护社会稳定的大局出发，我公司同意将前述供暖管网等相关设施租赁给管委会使用。” 关于使用供热管网设施的商洽函就此，一段横跨九年的租赁融资往事浮出水面。据华夏时报此前报道，早在2016年初，凯元热电公司因扩建地下供热管网需要大量资金，经华夏银行青岛分行介绍，凯元热电与华夏金租开展融资租赁合作。按照约定，华夏金租以4亿元的价格从凯元热电公司处购得其已建成、正在运营中的地下供热管网，而后以融资租赁的方式将供热管网租赁给凯元热电公司。双方于2016年4月29日签订了融资租赁合同，随后华夏金租将4亿元支付至凯元热电（如下图）。 媒体报道截图但是，银行的雪中送炭有着附加条件。“作为交换，我们公司必须从华夏银行青岛分行受让三笔不良贷款债权，并且是一比一的价格。”冯承强称，公司当时缺乏资金，只能答应银行的条件。何况，这三笔不良贷款毕竟都有抵押土地、房产，受让以后应该也能收回部分资金。从冯承提供的相关合同可以看到，2016年5月30日和6月1日，凯元热电与华夏银行青岛分行签署了三份债权转让协议，在没有任何折价的情况下，受让了银行三笔逾期超过一年的不良贷款债权，并为此支付共计6082.65万元。这三笔不良贷款债权包括：临邑富海农业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海农业”）债权本息合计约2315万元（本金1900万元），临邑县锦源纺织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锦源纺织”）债权本息合计约2056万元（本金1700万元），临邑县鲁北炭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鲁北炭素”）贷款债权本息合计约1712万元（本金1450万元）。事后，冯承强为实现债权进行调查，结果发现部分债权对应的抵押土地资产合法性存疑。“经调查得知，上述三笔债权对应的抵押土地均非依法经过土地招拍挂程序取得。”冯承强称，其中最严重的属于富海农业担保方——临邑县盛源家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源家具”）抵押的96亩土地和房屋，未办理任何土地及规划审批手续。为此，凯元热电向临邑县自然资源局、山东省自然资源厅提交申请，要求对三项债权对应的三块抵押土地的属性、现状、审批、招拍挂等信息进行公开。2024年9月14日，山东省自然资源厅作出的一份答复告知书及附件显示，经德州市自然资源局协助调查，锦源纺织和鲁北炭素抵押土地涉及的“农用地转用审批手续”均对应为《山东省人民政府关于临邑县完善城镇建设用地审批手续的批复》（鲁政土字〔2006〕843号），两块土地早先都是工业建设违法占地，2006年5月经该批复获准由耕地转为建设用地（如下图）。而盛源家具抵押的土地，则查不到农用地转用审批手续。 东省自然资源厅作出一份答复告知书2024年10月18日，临邑县自然资源局亦向凯元热电公司作出答复称，未查询到盛源家具名下相关地块的招拍挂手续及土地出让金的缴纳情况、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农用地转用审批手续、土地征收的相关手续信息，相关信息不存在。此外，该局2024年9月18日作出的另一份答复显示，盛源家具公司房屋的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等资料也不存在（如下图）。 图为答复书白鹿新闻注意到，上述两份回复中，其中对锦源纺织抵押的“临国用（2011）第01063号”土地并没有查到招拍挂及土地出让金缴纳情况，而《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中在交易金额部分均为空白；鲁北炭素对应的“临国用〔2011〕248号”土地则同样没有招拍挂手续，但《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中标注其对价金额仅为90万元，远低于其对应的1450万元贷款金额；盛源家具名下“临国用（2011）第00991号土地”则更为夸张，几乎一片空白，甚至连《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都没有。从以上回复可以看出，上述三块相对应的涉案土地均未见到招拍挂等手续，更未见集体农地转为国有工业用地的手续。根据2002年原国土资源部发布的《招标拍卖挂牌出让国有土地使用权规定》规定，受让人依照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约定缴清全部出让金后，才能依法申请办理土地登记，领取土地使用权证书，取得土地使用权。白鹿新闻援引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兼职教授、中国建设管理与房地产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王才亮接受华夏时报采访表示，“如果是2011年取得土地使用权，依法是必须招拍挂和缴纳出让金的。如果没有，就说明可能出了假证。”“在没有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农用地转用审批、土地征收、招拍挂等相关手续的情况下，这些假土地证居然一路‘闯关’成功帮助这些企业获得了银行抵押贷款。”回忆起去上述相关部门查档案的经历，冯承强至今仍心有余悸。此事经媒体曝光后，备受各方关注。2025年4月29日，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青岛监管局就相关举报问题向凯元热电作出了书面《调查意见书》，经核查发现华夏银行青岛分行未对部分抵押房产进行实地查验的问题（如下图），其中该行在对鲁北炭素的授信过程中，未对部分抵押房产进行实地查验（涉及3处房屋，所有权证号分别为“鲁临房权证城字第37281号”“鲁临房权证城字第37282号”“鲁临房权证城字第37278号”）。 图为调查意见书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银行法》规定，商业银行在发放贷款过程中，对贷款人有审核义务，特别是对贷款人的担保情况进行严格审查；“商业银行应当对保证人的偿还能力，抵押物、质物的权属和价值以及实现抵押权、质权的可行性进行严格审查。”显然，华夏银行青岛分行对上述三笔贷款存在违规发放贷款行为。白鹿新闻注意到，冯承强在举报材料中提到，“因上述三笔贷款存在违法违规的问题太过明显，华夏银行青岛分行才恶意隐瞒相关情况，将这三笔贷款的债权转让给了凯元热电公司。为了欺骗凯元热电公司，华夏银行青岛分行还虚假承诺，可以向华夏金租出具保证函，促成华夏金租与凯元热电的合作。”青岛监管局就此在意见书中回复，经核查，凯元热电租赁业务审核过程中，华夏金租对政府平台担保的作用和凯元热电的民营企业性质有顾虑，希望华夏银行青岛分行对业务出具托底函。2016年4月21日，华夏银行青岛分行召开行长办公会，会议确定“由华夏银行青岛分行向华夏金租出具托底函”。华夏银行青岛分行反馈相关函件已提交至华夏金租，分行未留存函件副本，目前函件内容无法查明。“我们已向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申请了行政复议，请求撤销青岛监管局的调查意见书，并要求对涉及银行工作人员违规发放贷款的行为追究法律责任。”冯承强认为，因为他们两个是兄弟单位，所以这笔4亿元融资业务在华夏银行青岛分行的居间介绍、并出具担保文件的帮助下，凯元热电很顺利完成了租赁贷款。如今，凯元热电因上述作为交换条件的三笔债权不能收回而导致华夏金租的4亿元贷款不能如期偿还，华夏银行青岛分行应承担连带担保责任。公开资料显示，华夏银行青岛分行与华夏金租均隶属于华夏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华夏银行青岛分行负责办理上述三笔贷款业务的负责人员涉嫌违规发放贷款罪。”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许浩表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银行法》第八十六条规定，商业银行工作人员违反本法规定玩忽职守造成损失的，应当给予纪律处分，构成犯罪的应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八十六条规定，银行或者其他金融机构的工作人员违反国家规定发放贷款，数额巨大或者造成重大损失的应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数额特别巨大或者造成特别重大损失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值得一提的是，华夏时报称，此案的涉案人员盛源家具公司法定代表人刘业民，因通过伪造手续国家林业贷款贴息360万元，曾被德州市临邑县法院以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其中同案的临邑县林业局工作人员马某等人也因玩忽职守罪获刑。为此，华夏金租将凯元热电起诉至北京金融法院，要求其偿还贷款。2021年5月31日，北京金融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认可双方达成的调解协议，即凯元热电在所欠债务全部清偿前，管网权属归华夏金租所有。随后，华夏金租又因凯元热电未履行法院调解协议，再次将其诉至法院。至此，凯元热电才知道华夏金租早已将凯元热电供热管网租赁给了当地政府。冯承强说，双方商议的这一切，凯元热电当时毫不知情且对方均未知会，直到第二次庭审时他才清楚双方竟然直接绕过自己私下交易使用凯元热电管网。而更为关键的，目前使用供热管网设施有一部分是在融资租赁合同之外的，是归属凯源热电还是其他公司，存在产权争议，目前我公司已经提起民事诉讼，此案正在法院审理之中。见事情败露后，华夏金租只好再次致函（如下图），同时发给德州经开区和凯元热电。该商洽函称，管委会（之前）向我司发送《商洽函》称，“因代替凯元热电履行供暖职责，须使用案涉设备，征询我司意见，我司认可管委会积极履行政府公共服务职能的做法。但鉴于我司与凯元热电签订的《融资租赁合同》仍未解除，我司仅对案涉设备享有所有权，凯元热电仍是案涉设备的使用权人。在凯元热电客观上确实无法继续提供供暖服务的情况下，为保障民生履行政府公共服务职能，管委会使用案涉设备也应与我司和凯元热电共同协商，以取得案涉设备的使用权。”因此，华夏金租发出此函，商请管委会、凯元热电尽快与其就案涉管网使用费用达成正式方案，并要求管委会直接支付之前管网的租赁费用。 图为商洽函“我们已收到华夏金租商洽函两年多时间，由于三方至今仍未达成供热管网租赁协议，导致恒益热力无偿占据凯元热电供热管网四年分文未支付费用。”冯承强表示，为此，凯元热电最近将恒益热力诉至法院，目前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人民法院已受理此案。但官方通过当地媒体解释，凯元热电关停工作专班与华夏金租多次磋商，正在积极细化具体方案，有序推进实施。 民企因补偿款不到位陷入瘫痪 但冯承强当时没有想到，这个本可以“名利双收”的投资重组案，最后却会以一张“关停通知”的悲剧收场。凯元热电被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关停后，最核心的问题是，亏损的钱由谁来买单？白鹿新闻注意到，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在2021年5月11日下达的《关停通知》中并未提到善后补偿等问题，只要求凯元热电须在“2021年12月底前”关停的时间。但《关停通知》引用的“关停依据”《德州市发改委等四部门关于进一步做好凯元热电关停工作的通知》中却提到，要求区管委会“尽快研究制定资产处置、人员安置等方案”。“管委会针对凯元热电下达的‘关停通知书’指向不明，只关停却不要求补偿，明显与市发改委等部门下发的通知要求精神相悖。”冯承强说，但区管委会在关停后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一直未向凯元热电公开关停标准、验收程序以及补偿范围、补偿标准、补偿给付方式和时间，直到2023年2月15日才向凯元热电送达了《补偿权利告知书》。其间，“为了维护社会稳定，管委会帮凯元热电垫付了800多万元，解决了职工安置问题，其他问题一直未解决。”白鹿新闻拿到的《补偿权利告知书》显示，“依据有关法律规定，你司因关停遭受损失，依法享有取得补偿的权利”。“请你司提出遭受损失的数额、损失明细及相关证据”等等（如下图）。 图为补偿权利告知书2023年2月17日，凯元热电根据告知书的要求向区管委会提交了《关于凯元热电关停补偿资料报告》，报告中对“固定资产、未落实直供电及直供热同城同价、未落实上级关停补偿政策、职工安置费用、关停后的银行贷款利息、改制时固定资产不实损失及建厂手续补办费用”等八项内容提出补偿诉求。报告中，冯承强清晰罗列出来的各项损失，加起来超过十亿元。其中固定资产一项补偿达8.5亿余元，这是依据凯元热电单方面做的评估报告算出来的。但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并不认可这个补偿金额，提出了双方共同选定一家评估机构重新评估。2023年6月19日，德州天衢资产评估有限公司接受双方委托，对凯元热电所持有的房屋建筑物、机器设备、高温水管网、蒸汽管网、苗木、交通办公设备等资产进行市场价值评估，结果显示总补偿费为4.495亿余元（含增值税，如下图）。据了解，应凯元热电要求，该评估报告未将凯元热电土地使用权列入补偿范围。 图为评估报告冯承强说，他本以为事情到此应该告一段落，凯元热电也等着政府补偿款偿还银行贷款。然而不到一个月，该评估报告经德州经开区管委会集体讨论审核未获通过，并于同年7月14日作出了《关于凯元热电燃煤机组关停的补偿决定》（以下简称《补偿决定》）。白鹿新闻注意到，《补偿决定》只认可上述评估报告中的“房屋建筑物、构筑物和机器设备”等三项补偿资产，但其余的“高温水管网、蒸汽管网、苗木、交通工具、办公家具”等资产均未列入补偿范围。决定显示，其中，高温水管网不予补偿原因是，该管网始终处于使用状态，能够产生价值，未产生实际损失且产权存在争议；而蒸汽管网在关停前已经停用多年，虽然评估机构出具假设条件下的评估值，但实际上已经无启用可能。《补偿决定》最后明确，最终补偿金额为1.73亿元（如下图）。 《补偿决定》最后明确，最终补偿金额为1.73亿元此补偿金额为何与上述评估价相差甚远？凯元热电关停工作专班相关负责人就此向当地媒体介绍，为做好关停补偿工作，市区两级成立了凯元热电关停工作协调推进小组和工作专班，聘请律师团队全程提供法律服务，积极推进清产核资、资产评估、评估复核、作出补偿决定等工作。上述评估机构根据凯元热电提报的全部资产进行评估，但补偿范围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许可法》等法律法规规定，补偿的是企业投入的损失，补偿金额是参照具体受损失资产的评估值核定，因此，补偿金额与评估值存在差异。“这个补偿决定，实在让我们心寒。”冯承强对白鹿新闻说，凯元热电是通过政府招商引资拥有合法手续，并投入了大量资金和设备，既然政府下令关停就必须给予合理补偿。但管委会的最终补偿决定中并没有相关补偿条款，“况且1.73亿元补助与4.5亿元的评估价相差太大，根本不足以偿付欠款。”此后，双方经过多轮沟通协商，均未达成一致补偿意见。为了讨说法，冯承强多次去北京上访，但问题均未得到实质性的解决，原因是凯元热电之前已“同意”《补偿决定》中的补偿方案。据德州天衢新区发改统计部向冯承强出具的多份《关于凯元热电机组关停补偿信访事项处理意见书》中均提到，“（2023年）7月14日向你方送达了《补偿决定》，明确了补偿金额为1.73亿元。7月15日，你方回复同意《补偿决定》的书面意见。至此，我部已经就你反映的问题解决到位。如你有其他诉求，可另行主张（如下图）。” 图为处理意见书白鹿新闻从冯承强提供的这份关于《补偿决定》的书面回复中看到，“经公司研究后，我司同意《补偿决定》，具体是《补偿决定》中的公司厂内部分资产的行政补偿金和职工解约补偿金等的补偿决定，此次补偿金额为1.73亿元。”冯承强就此回复解释，当时为了急于偿还贷款及工程款，凯元热电经过法务把关才拟定这份回复，同意让区管委会支付其中1.73亿元的部分补偿金。“管委会可能曲解了我们的意思，误以为我们要的1.73亿元是《补偿决定》中的全部补偿金。我们曾就此跟管委会解释过，但对方多次将此事写到信访回复函中，我们甚至怀疑管委会拿此事是为了应付上级调查。”2024年10月15日，冯承强应上述工作专班的要求，重新提出了9.41亿元的补偿诉求方案，主要用于偿还华夏金租、华夏银行及德州重投公司的贷款及其它债务。区发改统计部在上述信访回复函中称，为推进凯元热电补偿问题解决，区管委会主要领导会同工作专班及律师研究解决推进路径，“但因法律法规约束等原因，既无法满足你方9.41亿元诉求，也不能向你方拨付1.73亿元补偿款。”对于这笔1.73亿元补偿款不能拨付到位的原因，天衢新区信访事项复查委员会在今年2月22日发给冯承强的《告知书》写道，“因德州经开区管委会已收到多家法院送达的民事裁定书，多家法院裁定对该补偿金进行查封，进而导致管委会不能支付。”“你反映的直供电及热价同城同价等诉求无补偿方案问题，你可通过诉讼等司法途径解决（如下图）。”从这个回复可以看出，德州经开区基本认同了这笔1.73亿元的预付补偿金。 天衢新区信访事项复查委员会发给冯承强的《告知书》由于政府关停补偿迟迟不到位，导致凯元热电债务纠纷诉讼不断，且无法履行法院判决，最终使得大强集团一度陷入濒临倒闭的窘境。据海报新闻搜索《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发现，自去年以来，大强集团法人、董事长兼总经理冯承强7次被法院列为被执行人，20多次被限制消费，3次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其中包括上述“凯元热电与恒源热力、华夏金租”两起民事诉讼案。大强集团也因为凯元热电的官司缠身被法院查封、冻结，企业无法正常经营而处于停摆状态，而实控人冯承强也从昔日风光的民营企业家变成了“失信被执行人”。冯承强很痛心地感叹，真正挡住他和大强集团的，不是资金和市场，而是公权力联手导演的这出“关停造假”事件，致使凯元热电被莫名关停四年多一直拿不到关停补偿，“大强集团也因此错过了当地房地产市场‘最火热’的几年，企业发展的黄金时期也被耽误了四年多。”近日，白鹿新闻走进凯元热电看到，现场杂草丛生，部分厂房坍圮，露天机器设备锈迹斑斑，有的已成废铁，地上还零散堆放着被割断的设备零件。由于长期关停，凯元热电早已不复当年辉煌，一片荒凉景象，与门外判若两个世界，但闲置的办公楼还能找到当年热闹的印迹（如下图）。 凯元热电早已不复当年辉煌，一片荒凉景象“凯元热电已关停四年多了，机器设备几乎报废，无望恢复生产。”冯承强无奈地说，“现在盼望区管委会新一届班子成员能有所作为、尽快拿出解决方案和完善关停手续，先期可支付已协商好的1.73亿补偿款，并对关停的损失和后续产生的损失继续协商，可以分步解决，签订补偿协议，让我们先活下去。同时，也期盼德州市政府给当地企业营造一个更好的营商环境，让‘德州’成为真正的‘有德之州’。”白鹿新闻了解到，德州经开区又称德州天衢新区（如下图），是山东省委、省政府擘画的四个省级新区之一，2021年11月正式批复，2022年12月正式揭牌，被赋予打造对接京津冀协同发展先行区、鲁北智慧活力新城区、新能源新材料产业示范基地的功能定位，自2023年加入京津冀国家级经开区优化营商环境改革创新联盟后，吸引了更多企业前来接洽投资事宜。 德州经开区又称德州天衢新区，是山东省委、省政府擘画的四个省级新区之一商务部数据显示，在229家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中，德州天衢新区在2023年度综合发展水平考核评价中位列“前70强”，较上年度提升98位。时任德州市委常委、天衢新区党工委书记祁小青2024年7月接受大众日报副总编辑李海燕访谈时表示，我们始终树牢“支持企业发展就是支持新区发展”的理念，坚持“无事不扰、有求必应”解决企业矛盾问题，为企业项目落地打造好的营商环境。目前全区有重点项目163个、总投资1040亿元，仅去年以来就引进过亿元项目99个、总投资434亿元，成功获批省级“双招双引”（招商引资、招才引智）特色园区，这些都彰显了营商环境的重要性。“该事件无疑对京津冀协同发展先行区、示范区的营商环境蒙上一层阴霾，也严重破坏了山东的投资环境和营商环境。这必然让一些跃跃欲试、前来投资京津冀协同发展先行区的企业家心里没底，地方政府的执政效力和诚信度都让人产生疑虑。”中央财经大学金融证券犯罪预防研究所副所长、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权益合伙人律师范辰认为，公权力诚信是社会诚信的基石，与其说大强集团及冯承强在德州遭遇了诚信问题，不如说在德州遭遇了连环圈套，受到重大损失，当地政府难辞其咎，必须面对和承担责任。依据相关法律法规规定，因公共利益需要关停企业，都应该与被关停企业协商，签订关停协议并给予相应补偿。凯元热电关停四年多未能善后，问题目前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当地政府一方面应承担违约责任，承担不能兑现合同约定的责任，另一方面也应承担违法行政责任，并积极与大强集团协商违约责任，与凯元热电协商赔偿及补偿责任。如果凯元热电补偿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会严重损政府公信力和地方投资环境，尤其有山东省级“双招双引”特色园区加持的德州，更应该加强改善民营企业营商环境，千万别再让德州市市长为影响投资环境而作检讨的类似事件再度发生。据报道，2020年5月，山东省领导代表省委、省政府对在2019年度各市经济社会发展综合考核和“双招双引”指标排名后3位的城市党政主要负责同志进行约谈。上述两项考核指标，德州市均在垫底之列。在当年7月的《问政山东》节目上，时任德州市市长检讨：营商环境这么差，有什么脸面招商引资？内蒙古版“昆山反杀案”反转真相：无司法资质鉴定成“翻案”依据内蒙古版“昆山反杀案”疑点重重：大连市司法局认定两鉴定人无司法鉴定资质泉州无司法资质鉴定引发风波：两强奸疑犯未被羁押14年，办案民警被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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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老板性侵女高管：和丈夫分房睡 已2年没有夫妻生活 2023年，来自天津的崔丽丽跟随老板出差，在商务饭局醉酒后，她被老板性侵，之后患创伤后应激障碍，被人社部门认定为工伤。但涉事公司不服，向法院起诉。9月23日，潇湘晨报记者从当事人崔丽丽处了解到，当天上午，该案在天津市津南区人民法院八里台第二法庭一审开庭。崔丽丽告诉记者，法院未当庭宣判，双方将在约定的时间之内提交质证意见，等待法院的第二次开庭或者宣判。 △崔丽丽被确诊创伤后应激障碍。 △崔丽丽被认定为工伤。崔丽丽穿着被性侵当天的衣服参加了庭审。她在开庭前接受采访时表示，“2年前的今天它见证了我的耻辱，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战袍。”崔丽丽的丈夫张毅作为“诉讼代理人”出庭。崔丽丽称，认定工伤过程很艰难，她也不确定是否能胜诉。“自己现在没有工作，又在治病，考虑到经济方面压力不如自己来打这个官司”。崔丽丽表示，事发两年来，她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仍然存在，她坦言自己和丈夫已经两年没有夫妻生活了，两个人不能躺在同一张床上，她感觉不安全。“他想拉拉我的手，我都会应激。”崔丽丽提供的该案起诉状（企业为原告，崔丽丽为被告）显示，原告天津某股份公司，起诉请求法院判令企业无需承担崔丽丽在劳动仲裁案中的相关费用。 △起诉状中崔丽丽原工作企业的诉讼请求（部分）。崔丽丽在劳动仲裁案中的具体诉求为，要求前公司赔偿停工留薪期内自己的工资，及此前未发放的加班费、带薪年休假、未休假工资等共计约200万元，并继续履行劳动合同。此外，崔丽丽在此次庭审过程中还追加了诉讼请求并补充了新的证据，请求判令前公司支付今年2月至9月的停工留薪期工资近50万元。据扬子晚报消息，崔丽丽表示，她在庭审过程中基本没怎么说话，大部分时候是作为代理人的丈夫和朋友在发表意见。“这次前公司换了代理律师，前公司没有派代表出席庭审。”崔丽丽说，他们准备了200多页的证据，“对方也提供了一些我们没有见过的证据，比如我在工伤期间休假的规章制度，但法官在庭上要求被告方提交之前的休假制度。今天庭审主要的争议在于停工留薪的金额和休假。被告表示停工留薪期这块，他们表示尊重法院意见。法官也询问被告方是否有为我发放过停工留薪期工资，对方回答说没有。”案情回顾：参加商务宴请酒后遭老板性侵，隔壁房客的录音成为定案关键2023年9月22日，作为公司销售总监的崔丽丽受公司指派赴杭州出差，期间参加商务宴请后醉酒，遭到公司实控人（总经理）王某性侵。在经历一段时间的断片、应激、自我怀疑后，崔丽丽于当年10月3日前往事发酒店调取监控并与酒店值班人员一一沟通取证。 △崔丽丽酒后被老板抱进房间。崔丽丽表示，当时王某抱着她走在保安前面，直接走到他的房门前，并命令保安把他的房门打开。崔丽丽报警后，杭州警方进行了立案调查。 在案件侦办过程中，负责此案件的检察官发现一个线索，这也成为了定案的关键证据。 崔丽丽说：“这几个小时的监控，检察官一帧一帧地排查，最后排查到，凌晨1点30分左右，隔壁的房客走了出来出现在镜头里，而当时他正拿着手机。所以检察官判断，他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并进行录音，很可能录到我被侵犯时候的情况，并听到我喊‘不要，不要’的声音。”找到这位房客后，结合该录音、证词以及酒店内的公共安全视频，王某的犯罪行为被证实。案件经开庭审理，于2024年4月2日判处被告人王某强奸罪事实成立，有期徒刑四年。而崔女士则因此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已无法继续正常上班。但她所在的公司不仅没有帮她申报工伤认定，还以“旷工”“严重违反公司制度”为由要与她解除劳动合同。 △事发时酒店监控记录到的画面。艰难维权：已认定工伤，但距离拿到赔偿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崔丽丽将个人的社交账号更改为“丽丽的战争”，并通过实名和露脸的方式，记录自己的维权过程。2023年12月，崔丽丽意识到自己应该申报工伤，因为遭受侵害，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事发后她就有申报工伤的想法，但被报警等事情耽误了。2024年4月2日，被告人王某因强奸罪被判有期徒刑四年，刑事追责的突破为工伤认定奠定了基础。刑事判决书明确崔丽丽遭受侵害的事实，这一判决成为她主张工伤的关键依据——据最高法行政审判庭的答复意见，职工因工外出期间遭受意外伤害，符合“因工作原因”范畴的，应认定为工伤。2024年4月18日，在崔丽丽准备申报工伤之际，公司以“未按规定请假、旷工”为由解除劳动合同，并拒绝承认工伤。原先支持她的直属女上司也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劝她“以公司为重”。愤怒之后，崔丽丽选择维权，她先后提起劳动仲裁和诉讼，要求公司继续履行合同并支付工伤待遇。 △2024年12月，崔丽丽工伤认定成功后拍摄的照片。受访者供图2024年12月2日，崔女士收到天津市津南区人社局出具的《认定工伤决定书》。《认定工伤决定书》写明，崔女士受到的事故伤害，符合《工伤保险条例》第十四条（五）项之规定，属于工伤认定范围，现予以认定为工伤。因不服工伤认定，公司方于2025年1月，提起行政诉讼。2025年7月，天津市津南区人民法院审理后，驳回涉事公司的诉讼请求，对崔丽丽受到的伤害认定为工伤。8月，崔丽丽通过社交平台称，涉事公司未在规定时间内提起上诉，意味着此前的法院判决已生效，她所受的伤害被认定为工伤。她表示，维权是一个去污名化的过程，希望有类似遭遇的女性，抛弃内耗，勇敢维权。据潮新闻8月21日消息，崔丽丽案为国内第一例获工伤认定的职场性侵事件。 △崔丽丽为自己加油。9月10日，崔丽丽告诉潇湘晨报记者，9月23日，她与涉事企业的劳动争议纠纷一案即将开庭。该案因企业不服天津市津南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于2025年3月24日作出的仲裁裁决书，作为原告提起的诉讼，企业诉求是希望法院依法判令原告无须支付停工留薪期工资、带薪年休假工资、周六加班费等，起诉书显示，崔丽丽在2023年10月至2025年1月停工留薪期工资为846145.9元。崔丽丽表示，目前很多网友误以为自己已经拿到了113万元的赔偿金，事实上，从维权到现在，她仅获得了2万多元的赔偿。与企业的劳动争议及工伤待遇案件仍在走法律程序，这将是一个漫长的维权过程，她会坚持到底，争取公平正义的到来。（来源：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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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电动自行车充电！北京最新发布—— 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近日发布《关于规范电动自行车充电收费行为的提醒告诫书》，进一步明确电动自行车充电设施的收费规则，强调实行“价费分离”、明码标价，严禁收取任何未予标明的费用，切实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 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要求，电动自行车户外充电设施经营单位必须将充电费用清晰划分为“充电电费”和“服务费”两部分，分别标示、分别计价。各单位应在充电现场、手机APP、微信公众号等醒目位置公开电价及服务费收费标准，倡导服务费与电费使用相同的计价单位（“度”），方便用户计算比对。充电结束后，须通过短信、公众号等途径向用户推送详细的计费明细，包括计费模式、充电时长和具体金额。 在电价政策方面，明确规定居民住宅小区内的电动自行车充电设施用电纳入“居民生活用电”类别，执行“执行居民价格的非居民用户”电价标准。非居民区以外的充电设施也须严格实行明码标价，杜绝任何未公开的收费行为。要求合理制定充电服务费标准。本市电动自行车充电设施服务费实行市场调节价。各相关单位应遵循公平、合法和诚实信用的原则，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价格法》及行业管理等有关规定，结合生产经营成本和市场供求状况，以切实保障消费者利益为原则，合理制定充电服务费标准。同时，各相关单位要合规运营和公平竞争，严禁价格串通等不正当价格行为和垄断协议等垄断行为。对第三方建设运营的充电设施，倡导小区产权单位、业主委员会、物业服务单位等不收或少收场地租赁费用、不参与或降低收入分成，将让利空间用于降低充电服务费。物业服务单位等管理单位接受委托与充电设施运营单位签订运营合作协议时，应与业主充分沟通，遴选优质充电设施运营单位，合理确定充电服务费标准。来源：北京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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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性侵女高管发文：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今天（9月23日）上午，全国首例“性侵工伤认定”案“当事人崔丽丽与涉事企业的劳动争议纠纷”案在天津市津南区人民法院八里台第二法庭一审开庭。23日中午，记者从当事女子崔丽丽处获悉，该案法院未当庭宣判。刚刚，崔丽丽发文：我不能只是活着，要有尊严的活着，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崔丽丽发文截图姚晨为崔丽丽发声：去年就看到了有关报道。丽丽是极少数选择在采访中实名讲述的受害者。她更是一位勇敢无畏的女士。难以想象这一路她历经过多少人性之恶，但依然用坚定的信念与智慧为自己而战！也为生活中太多遭遇类似侵害却无法发声的女性，发出了巨大的、响亮的呐喊。 姚晨为崔丽丽发声本次开庭主要围绕崔丽丽被侵害后停薪留职期间的薪资问题。崔丽丽及其委托代理人要求德科智控赔偿两年停工留薪期内崔丽丽的工资，及此前未发放的加班费、带薪年休假、未休假工资等共计约200万元（包括此前的113万元）。另外，本次诉讼追加了50万元赔偿，为今年新增的停工留薪工资。8时50分许，崔丽丽在丈夫的陪同下来到天津市津南区八里台人民法庭，这次开庭，她的丈夫将作为她的委托代理人。到达八里台法庭门口后，崔丽丽重新穿上遭受侵害当天的衣服和鞋子。 崔丽丽受访画面“穿上它代表着我不再害怕这双鞋。”崔丽丽称，遭受侵害当晚，她光着脚跑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她曾多次在梦中寻找这双鞋，梦里怎么也找不到。后来，事发酒店将鞋子寄给她，这也是她在事发后第一次穿，“（之前）我是有所害怕的，今天穿上，还可以。”崔丽丽说，她希望用衣服、用鞋告诉自己，这就是她所遭受的一切，这就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实，要更加勇敢的面对。据媒体此前报道，2023年9月22日，当时身为德科智控销售总监的崔丽丽到杭州出差，其间参加商务宴请后醉酒，遭到公司实控人（总经理）王某性侵。2024年4月2日，法庭判决王某犯强奸罪，服刑四年，并赔偿崔丽丽3000元。被侵害后，崔丽丽则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无法继续正常上班。2024年12月，崔丽丽收到天津市津南区人社局出具的《认定工伤决定书》，明确其受到的事故伤害属于工伤认定范围。2025年1月，公司因不服工伤认定决定，向人社局和崔丽丽提起行政诉讼。3月24日，津南区劳动仲裁委做出裁决：德科智控公司构成违法解除劳动合同。裁决双方继续履行合同，公司需支付崔丽丽停工留薪期工资、周六加班费、带薪年假工资等共计113万余元。驳回了崔丽丽要求公司支付她来回杭州取证的交通费、住宿费等费用的诉求。双方都不服此次裁决结果，均向津南区人民法院提起了上诉。7月，法庭宣判，法院判决驳回公司诉讼请求，维持工伤认定决定。本次开庭，崔丽丽及其委托代理人要求德科智控赔偿停工留薪期内崔丽丽的工资，及此前未发放的加班费、带薪年休假、未休假工资等共计约200万元。来源：大皖新闻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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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车"顶牛"引发拥堵 一司机拍视频"披露"对方自称公安 9月22日，有辽宁网友发布一段视频称，当地一十字路口有两车“顶牛”互不相让，造成了交通拥堵。视频中一车辆的驾驶者疑自称公安部门工作人员，在路中停车后在车上玩游戏，不愿驶离，同车乘客也对对方车主进行辱骂。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从丹东市公安局了解到，已对此事介入调查。当街“顶牛”——左转车主认为对向直行车疑故意“别车”将车停在路中自称在“港航分局”工作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了解到，事发地位于丹东市东港市甲午大街与碧海路交叉口，视频中一银色轿车自北向南驶过路口，与一南向驶来的黑色轿车相向“顶牛”。 图为事发现场该视频的拍摄者为银色轿车司机，他在视频中解释称：黑色轿车自南向北行驶，想在路口左转。驾驶黑色轿车的男子自称其和前面另一辆车一同行驶，一起拐弯时，觉得对向驶来的银色轿车没有让他，是在故意顶他，不让他走。视频拍摄者称，双方并未发生碰撞，但二人都不愿让步，便将车停在十字路口中央对峙。视频中，拍摄者质问黑色轿车司机：“你打算跟我这儿顶一天啊？”对方一边玩手机一边回答：“顶一天啊！”视频拍摄者说：“兄弟，我是正常走。”黑色轿车司机：“你正不正常走，前面那个车我俩是一起的，我有行车记录仪。”视频拍摄者再次强调：“我是正常走的。”黑色轿车司机：“你不用讲那些，我是港航分局的，丹东港里边那个分局，我在里边上班，你随时来找我。” 黑色轿车司机自称是公安记者查询到，事发地距离丹东港仅不足2公里，港内确为丹东市公安局港航分局管辖。黑色轿车司机表示，自己有行车记录仪，让视频拍摄者报警，由交警处理，但被视频拍摄者拒绝。随后，视频拍摄者向乘坐黑色轿车的另一男子询问：“你不能劝劝这小伙赶紧倒车啊，你劝劝他呗。”该男子却使用脏话恶语相向：“你XXXXX像脑神经不好，我劝他？XXX。”警方回应——港航分局工作人员称“不清楚”丹东市公安局称将介入调查9月22日，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联系到丹东市公安局港航分局，对于当事一方司机是否为该局工作人员，接线工作人员称“不清楚”。记者询问对于该视频内容港航分局是否有进行相关调查，接线工作人员同样称“不清楚”。记者再次询问，有人阻碍交通后疑自称来自公安部门，是否会进行调查，对方直接挂断电话。9月23日，记者将此事反馈至丹东市公安局，工作人员称将介入调查，相关情况正在核实了解。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 白仲夏 编辑 刘梦雨延伸阅读女生醉驾撞死3人最小死者未满3岁 至今未接触死者家属 据媒体报道，9月23日，河南信阳明港镇三人被醉驾追尾撞亡一案将在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2024年9月22日，车主孙某某（男）和肇事者黄某（女）开车去一家餐馆，饮用了大量白酒和啤酒。事后黄某向孙某某索要汽车钥匙，独自驾车行驶在省道上，并在之后追尾了董某某驾驶的载有董某、保某某的电动车，造成三人当场死亡。据了解，董某某、保某某是男女朋友关系，董某是董某某的侄女，事发时未满三岁。据交通事故认定书，事发时黄某驾车车辆时速高达174km/h，黄某血液酒精含量为203mg/100ml，属于醉酒驾驶，承担事故全部责任。 车祸现场监控 网络截图9月21日，董某某的哥哥董先生告诉潇湘晨报记者，事发当天，正值农忙，弟弟、弟媳、女儿还有妻子去外婆家帮忙，干完活他们出去吃饭，由于弟弟、弟媳经常陪女儿玩，女儿当天非要和弟弟弟妹坐一辆车，之后出了事故，三人当场死亡。董先生说，自己和妻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再过两三天就是女儿的生日，出了这件事后家人陷入极度悲伤，尤其是一手带大女儿的妻子，至今没能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 事发当天，三名遇害者在外婆家帮忙 网络截图董先生说，涉案车主孙某某、肇事者黄某都被拘留，关押在看守所至今。至今，他们没与孙某某与黄某的家属有过直接接触，只有一次，快过年的时候，自称是受孙某某家属委托的一个人来传话，“你们二三十万也不要提，我们不给，也没有，之后他的意思是，我们没有犯多大错，也没多大的罪。“这次开庭，孙某某、黄某将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被起诉，对于肇事者黄某，家属希望能判死刑，对于车主孙某某，家属希望严惩，将争取最大量刑。关于赔偿，董先生说，最后法院判多少都可以接受。董先生补充道，他们看过孙某某、黄某喝酒的餐馆监控，黄某起身走向汽车时，走路不像酒喝多的人。事发地距离餐馆有两公里左右，事发地有四个车道，弟弟当时在最边的车道行驶，“来来往往这么多车，174的时速我说句夸张的，稍微变下方向就可能出事了，为什么偏偏到了我弟弟的那个地方就出事了？”此外，董先生提到，当天黄某驾车是去接她的前男友，事发前黄某与孙某某喝酒聊天内容、黄某与其前男友的聊天记录他们未能完全获取，他们怀疑黄某是受到指使才醉酒开车的，不过他们尚未能掌握这方面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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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领导性侵女子与丈夫十指相扣出庭:准备200多页证据 9月23日，全国首例性侵被认定工伤女子与其前公司的劳动争议案在天津市津南区人民法院八里台第二法庭一审开庭。23日中午，记者从当事女子崔丽丽处获悉，该案法院未当庭宣判。崔丽丽表示，她在庭审过程中基本没怎么说话，但感觉这次坚强了许多，都是作为代理人的丈夫和朋友在发表意见。“这次前公司换了代理律师，前公司没有派代表出席庭审。”崔丽丽说，他们准备了200多页的证据，“对方也提供了一些我们没有见过的证据，比如我在工伤期间休假的规章制度，但法官在庭上要求被告方提交之前的休假制度。今天庭审主要的争议在于停工留薪的金额和休假。被告表示停工留薪期这块，他们表示尊重法院意见。法官也询问被告方是否有为我发放过停工留薪期工资，对方回答说没有。”崔丽丽称，法院要求一周之内双方需要提交质证意见。“期待我们七天后提交完质证意见，法院作出的处理，目前不知道会不会二次开庭。” 崔丽丽换上事发当时衬衣和鞋子步入法庭当天，本案受害人崔丽丽穿着被性侵当日衣服前往法庭，开庭前其接受采访时表示，“我认为遭受性侵，跟你穿什么样的衣服没有关系。”其称，“2年前的今天它见证了我的耻辱，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战袍。”其丈夫张毅作为“诉讼代理人”出庭作证。崔丽丽称，认定工伤过程很艰难，胜诉希望也不大，“自己现在没有工作，又在治病，考虑到经济方面压力不如自己来打这个官司”。 崔丽丽接受媒体采访2023年9月23日，杭州某公司销售总监崔丽丽因商务宴请醉酒，被老板王某抱回酒店房间后性侵。崔丽丽勇敢报案，历经半年调查，王某最终因强奸罪被判四年。 事发时酒店监控记录到的画面但崔丽丽因此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并被公司以“旷工”为由开除，未获任何工伤待遇。她随后开启工伤认定维权，最终获得首例职场性侵致精神应激障碍的工伤认定。据潇湘晨报，2024年12月2日，崔女士收到天津市津南区人社局出具的《认定工伤决定书》。《认定工伤决定书》写明，崔女士受到的事故伤害，符合《工伤保险条例》第十四条（五）项之规定，属于工伤认定范围，现予以认定为工伤。因不服工伤认定，公司方于2025年1月，提起行政诉讼。2025年7月，天津市津南区人民法院审理后，驳回涉事公司的诉讼请求，对崔丽丽受到的伤害认定为工伤。8月，崔丽丽通过社交平台称，涉事公司未在规定时间内提起上诉，意味着此前的法院判决已生效，她所受的伤害被认定为工伤。她表示，维权是一个去污名化的过程，希望有类似遭遇的女性，抛弃内耗，勇敢维权。据崔丽丽提供的该案起诉状显示，其诉讼请求为，要求被告前公司赔偿停工留薪期内崔丽丽的工资，及此前未发放的加班费、带薪年休假、未休假工资等共计约200万元，并继续履行劳动合同。此外，据其提供的增加诉讼请求申请书显示，崔丽丽还追加诉讼请求判令前公司支付今年2月至9月的停工留薪期工资近50万元。崔丽丽表示，2023年9月，她在出差期间遭受前公司总经理王某性侵，并因此侵害致创伤后应激障碍；2024年4月，公司在她停工留薪期单方解除劳动合同；2024年12月，经天津市津南区人社局认定为工伤；2025年3月天津市津南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做出裁决，裁决书中虽支持她的部分请求，但对工伤停工留薪期工资、周六加班费、带薪年休假工资、未休管理假工资计算有误。故提起该诉讼，请求法院全额支持。来源：潇湘晨报、扬子晚报、九派新闻、潮新闻此前报道国内首例，女子出差时被领导性侵，认定工伤后获赔113万“监控里，我从他房间出来的时候没有穿鞋。”崔丽丽常常会做噩梦，梦里她在一片无尽的黑暗里寻找自己的鞋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哪怕那天的记忆因为醉酒而模糊，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伤害也在潜意识里隐隐作痛。2023年9月22日一次商务酒宴，作为公司销售总监的崔丽丽受公司指派赴杭州出差，期间参加商务宴请后醉酒，遭到公司实控人（总经理）王某性侵。在经历一段时间的断片、应激、自我怀疑后，崔丽丽于当年10月3日前往事发酒店调取监控并与酒店值班人员一一沟通取证，回忆起当日部分细节，识破王某的谎言以及对她可能实施性侵的情况，并拨打110报警。案件经开庭审理，于2024年4月2日判处被告人王某强奸罪事实成立，有期徒刑四年。案子赢了，工作却丢了。2024年4月18日，崔丽丽所在公司以其“未遵守请假制度、无故旷工”为由将其强制开除。由此，开启了崔丽丽工伤认定的漫漫维权之路。历时一年多，今年8月11日，崔丽丽通过社交平台称，涉事公司未在规定时间内提起上诉，意味着此前法院判决已生效，她所受的伤害被认定为工伤。由此，她成为中国首例获工伤认定的职场性侵案受害人。8月20日，潮新闻记者对话崔丽丽。此前被搁置的停工留薪期待遇等（劳动争议案）正在等待进一步开庭审理。从刑事追责到工伤认定，她走上维权之路“我从不被罗裙定义。”2006年，崔丽丽进入汽车行业，从一名销售做起，一直到2022年6月，进入涉事公司担任销售总监。“即便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我到现在都不曾后悔进入汽车行业，至今我仍然热爱它。”作为一名职业女性，在职场自信、阳光、游刃有余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形式转身离开。2023年9月22日，醉酒的崔丽丽从公司高管实控人王某的房间醒来，王某以“衣服肯定是你喝醉了，觉得热自己脱的”为说辞，企图抹去自己的犯罪事实。直到事发后半个月，一直有所怀疑的崔丽丽前往事发酒店调取监控，最终决定报警。在刑事阶段，王某团队曾两次求崔丽丽谅解无果。法庭上，王某坚持无罪辩护，声称崔丽丽在监控拍到的公共区域处于醉酒状态，但进入房间后已清醒，且是主动勾引，试图否认性侵事实。但是，事发酒店监控录像记录了崔丽丽醉酒状态、被王某带入房间及后续在走廊的状态等关键画面，酒店保安、前台工作人员的第三方证词，以及隔壁房客恰巧录下始发声音，为案件提供相对完整的证据链。2024年4月，王某因强奸罪被判刑。“不在意刑期，只想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崔丽丽说。本以为刑事案件的胜利，终会让事件向好发展，但工伤认定的过程并不容易。“2023年12月，我再一次意识到应该申报工伤，因为那个时候不光是被侵害，我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崔丽丽提到，事发后她就有申报工伤的想法，但被报警等事耽误。好在，刑事追责的突破为工伤认定奠定基础。刑事判决书明确崔丽丽遭受侵害的事实，这一判决成为她主张工伤的关键依据——据最高法行政审判庭的答复意见，职工因工外出期间遭受意外伤害，符合“因工作原因”范畴的，应认定为工伤。2024年4月18日，在崔丽丽准备申报工伤之际，公司以“未按规定请假、旷工”为由解除劳动合同，并拒绝承认工伤。原先支持她的直属女上司也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劝她“以公司为重”。愤怒之余，崔丽丽先后提起劳动仲裁和诉讼，要求公司继续履行合同并支付工伤待遇。工伤认定争议何在？三个核心争议崔丽丽的工伤认定过程，始终围绕三个核心争议展开。首先，如何界定“因公外出”。2025年5月15日，企业律师到杭州东郊监狱去找在押犯王某，让他证明9月22号那晚并非商务宴请而是私人活动，和工作无关，想以此推翻工伤认定。但是，崔丽丽提交的出差报告、宴请发票（公司已报销）、高铁及机票记录等证据形成完整链条，法院最终认定该宴请属于“因公商务活动”。其次，“醉酒”是否影响工伤认定。公司援引《工伤保险条例》中“醉酒不得认定工伤”的条款，主张崔丽丽因自身醉酒导致伤害。“但是，这次的工伤判决书里面也明确说了，我所受到的伤害是由于加害人王某的直接加害行为导致的，并不是由于我的醉酒行为导致的。”对此，崔丽丽在采访中强调，“我的状态与我受到的侵害无关，这不能成为公司免责的理由。”最后，精神伤害的工伤认定标准是本案的关键之处。“国家对于精神伤害的要求比较严格，需要拿到专业的精神卫生中心医院的诊断证明，而专业精神卫生中心医院的诊断证明必须进行至少一个系统性的治疗（12次或者3个月以上治疗）。”事发后，崔丽丽出现严重失眠和噩梦，并于固定三甲医院开取相关辅助药物，并未在规定医院接受系统治疗。为此，2024年4月，她开始在安定医院接受系统治疗，历经12次心理咨询和近三个月药物治疗后，同年7月9日拿到专家会诊的正式诊断。11月4日经天津市津南区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鉴定：崔丽丽所患创伤后应激障碍与2023年9月22日的创伤性事件存在直接因果关系，为工伤认定的突破提供了有力证据。2024年12月3日，崔丽丽收到了天津市津南区人社局出具的《认定工伤决定书》。《决定书》显示，此事故伤害符合《工伤保险条例》第十四条（五）项规定，属于工伤认定范围，予以认定为工伤。因不服工伤认定，公司方于2025年1月，提起行政诉讼。今年3月24日，天津市津南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认定公司构成违法解除劳动合同并裁决其继续履行劳动合同，以及支付停工留薪期工资等各项费用共计113万元，该事件成为国内首例获工伤认定的职场性侵事件。对此，公司方同样不认可，提出上诉。同年5月，工伤认定案再次开庭，庭上出现了王某出具的一份笔录，但并未改变最终结果，7月16日工伤案宣判，判决驳回公司诉讼请求。8月11日，历时20多天的等待，公司未提出上诉，工伤案《行政判决书》最终生效。 工伤行政诉讼判决胜诉后，崔丽丽在法院门口拍摄 受访者供图不过，崔丽丽告诉记者，之前公司方不认可的停工留薪期待遇等（劳动争议案）因工伤案未决，该案一度中止审理，目前已经向主办法官申请重启该案。今年5月，企业在工伤认定二次开庭庭审上出具的一份由代理律师问询、记录王某签字的证言笔录。“其中，代理律师询问王某‘事发之后崔丽丽有无主张过赔偿、赔偿的时间及金额’等问题，虽被当庭推翻但这是对我的二次侮辱。”崔丽丽告诉记者，她将会追究王某、企业及其代理律师作伪证、诬陷诽谤一事。崔丽丽说，期待迎来最终胜利的那一天。新的档期，她给自己留了“一棵树的时间”回望来路，崔丽丽仍记得那片泥泞——自责与羞耻像藤蔓缠住脚踝，报警的念头一次次被“要是丢工作怎么办”按灭。“可该恐惧的，从来不是受害者。”一句话，她把自己拽出了泥沼。两年过去，她的日常已换成另一种刻度：每周一次心理咨询，一把白色药片，一本噩梦记录。镜头前，她的声音仍会颤抖——8月11日那天，她举着《工伤行政判决书》录制视频，手机抖到画面模糊。“这不是我想给网友的模样，却是此刻最真实的我。”她记得丈夫那句“倾家荡产也要陪你打到底”；记得酒店前台女孩偷偷递来的纸条；记得杭州检察官把卷宗翻到卷边，只为补齐一条证据链；也记得微博私信里那些“姐姐，谢谢你没放弃”的陌生网友。她说，因为被光照过，所以想举起火把。案件尘埃未定，但她的邮箱、私信已塞满求助。取证难、家人劝“息事”、公司逼“自愿离职”……每一条都像复制粘贴的旧剧本。于是，她给自己排了新的档期。案件终审后，开专栏、拍视频，把流程、证据清单、心理援助电话做成“求生地图”；走进校园、企业，告诉女孩们“沉默才是帮凶”。“我想告诉职场女性，遭遇侵害不是耻辱，沉默才会让施暴者更猖狂。”她希望通过自己的案例，推动企业完善职场保护机制，让权力不对等不再成为性侵的温床。 2024年12月，崔丽丽工伤认定成功后拍摄 受访者供图作为国内第一例获工伤认定的职场性侵事件，崔丽丽的胜诉为类似案件提供了重要参考。法院在判决中明确，“因公外出期间的休息场所属于工作场所的延伸”“精神伤害可纳入工伤范畴”“醉酒状态不免除企业的工伤责任”，这些认定都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现有制度的模糊地带。她也给自己留了“一棵树的时间”。树根，扎在每周的心理诊室；树干，是仍在继续的诉讼和仲裁；树冠，则伸向更远处——她想让后来的人不必再在黑暗里赤足奔跑，而是能在树荫下歇一口气，然后继续赶路。从哽咽到平静，从受害者到种树者，崔丽丽明白了：一个人的胜利，只有长成了一片森林，才算真正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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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登机前绕着飞机跑 被警察抬走 9月22日晚，一位北京网友发视频称，乘坐国航CA1107航班时，在停机坪上一男子疑闹事被机场警方人员控制。9月23日，首都国际机场警方回应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男子涉及其他案件，尚在处理中。 男子被拍到登机前绕着飞机跑网友发帖“闹事的是乘客，一起坐摆渡车过来”现场视频显示，一名男子在停机坪上奔跑，后面有警务人员在追。男子不顾警务人员的阻止和警告，绕着飞机在跑，男子最终被4名民警控制住抬走。现场停有警车，跟在民警身后，还有两名疑似机场的工作人员。有网友称，男子是被裹进约束袋抬走的。 男子被用约束袋抬走9月23日上午，这名发布视频的网友统一回复网友称：“这位闹事的男子是乘客，跟随我们坐摆渡车过来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位资深航空人士告诉记者，“能看出来肯定不是演练。因为如果是演练的话，看现场肯定是队伍整齐的，有摄影的，你看那个反光安全带都掉了。”相关回应机场、航司称没有收到相关通知，警方称案情不便透露9月23日上午，记者联系首都国际机场，工作人员表示：“机场目前没有接到相关信息。”工作人员查询后表示，“CA1107航班是北京飞包头的航班，是在T2航站楼，具体情况可联系T2航站楼派出所。”记者致电国航，客服查询证实，CA1107是国航航班，“航班正常起飞是22日下午18:32，机型是ARJ。您反映的问题，我们目前没有收到相关通知。”记者随后联系T2航站楼派出所，民警表示案情不便透露，“是有部门在处理。”民警提供了机场公安负责和媒体对接部门的电话，但记者多次拨打均无人接听。随后，首都机场派出所一位民警联系记者反馈称，此事发生在机坪，当时有飞机上的旅客拍到了视频。因男子涉及到其他案件，案情不便透露。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 李华 编辑 刘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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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坠入超10米深井身亡:小区曾烂尾十年 仍未"竣工" 9月20日，西安航天中路南侧的航天新佳园二期（又名“天浩上元郡二期”）发生一起悲剧，一名11岁男童在小区内玩耍时不幸坠入通风井，经抢救无效当晚离世。次日，西安航天基地应急管理局发布通报称，事发通风井位于两处墙体之间，仅以一块约1立方米大小的泡沫隔离物作为遮挡。男童侧身挤入后，不慎从未覆盖严实的通风井口坠落至负三层。事件初步被认定为“一起安全责任事故”，目前三名相关责任人已被控制，调查仍在继续。“目前已成立专班开展调查，具体进展仍需等待官方结果。”西安航天基地应急管理局工作人员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记者在现场看到，该通风井深度超过十米，垂直通往地下车库，目前周边已设置围挡。值得注意的是，该小区至今尚未完全“竣工”，不仅大门未建成，多处设施仍处于“半成品”状态，隐藏着诸多安全隐患。 涉事通风井这起事故，也再度撕开了住宅小区安全管理存在的沉疴。这个深达十几米的通风井实际功能究竟是什么？如此明显且致命的安全隐患，为何能存在于居民日常活动的区域？小区内多处仍在施工、设置围挡，物业与开发商是否尽到了应尽的防护与管理责任？针对以上问题，小区物业及相关人士回应称，目前物业负责人正在配合调查，相关问题需要先尝试对接。但截至发稿，记者未获得进一步答复。3名责任人被警方控制根据官方通报，经公安机关调查，该男童于2025年9月20日19时30分许在同学家吃完饭后，与3名同学前往28号楼附近玩捉迷藏游戏，在选择躲藏地方时，该男童到28号楼单元门西侧两个墙体之间，此处设置了1立方米大小的泡沫隔离物，该男童侧身挤进后，不慎从未覆盖严实的通风井口坠落至负三层。 井口的木板和泡沫墩 图片来源：极目新闻接到报警电话后，公安、消防、120急救等部门迅速赶到现场参与救援，20时40分许，该男童被救出后立即送往医院救治，22时09分，经抢救无效不幸身亡。该事件被初步认定为“一起安全责任事故”。系建设单位对通风井区域安全防护不到位，物业日常管理责任不落实，未按照安全风险分级管控制度对小区存在的安全隐患进行风险辨识，未及时制止不安全行为所致。目前，公安航天分局已控制3名相关责任人，正同相关部门依法开展进一步调查处置。专项工作组将继续围绕事故调查、善后处置、隐患排查整治、责任追究等方面开展工作。《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现场看到，该通风井深度超过十米，垂直通往地下车库，目前周边已设置围挡，且拉有警戒线。 涉事地周边已设围挡小区其他楼单元门口和部分危险区域也安装有围挡。据上游新闻报道，一些围挡基本为事故发生后才安装的。针对通风井这种存在较大安全风险的区域，开发商及物业此前未作任何提示，仅设泡沫隔离物做遮挡。这一临时、简易且极具误导性的设施，远未达到保障安全的基本要求，却成为了吞噬生命的陷阱。“物业和开发商存在未安装防坠网，未建立隐患排查台账、提前排除安全隐患，未在醒目位置进行安全提示等问题。”北京金诉律师事务所主任、房产律师王玉臣接受采访时表示。王玉臣进一步表示，开发商应当交付安全合格的房屋，应当保证自己交付的房屋不存在如此大的安全隐患，其应当承担的责任主要涉及三类：第一类是违反相关建筑工程安全管理等方面的规定，应当受到相应的行政处罚；第二类是民事赔偿责任，而且应当承担主要的民事赔偿责任；第三类是刑事责任，可能涉嫌触犯重大责任事故罪。“不论是物业管理条例，还是民法典等相关法律法规规定，都明确了物业公司应当做好物业管理区域内相关的安全防范工作。发生安全事故时，也主要涉及以上三类责任。”王玉臣分析称，从过往类似判例来看，民事赔偿方面，开发商和物业通常按80%～100%的责任比例连带赔偿；其次，住建部门可对单位处以相应的罚款及其它相关行政处罚；除此之外，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可能面临3～7年有期徒刑。小区内多处仍在施工据公开资料，事发小区为位于西安航天中路南侧的航天新佳园二期（亦称为“天浩上元郡二期”），由陕西霈博实业有限公司开发，物业机构为西安盛境里物业服务有限公司。该项目早在2014年就已拿地并启动销售，却很快陷入停滞，烂尾时间超过十年，其间屡因“交付延期”“施工进展缓慢”等问题被媒体曝光。后经当地政府介入，通过资金监管与施工托管等措施推动项目建设进度。2019年5月，该项目还因“未取得《商品房预售许可证》擅自预售商品房”被相关部门通报，并处罚款161万元。 该小区项目曾被罚161万元 来源：西安市住房保障和房屋管理局官网2022年左右，部分楼栋陆续实现分批交付，剩余房屋也于2025年上半年启动交房程序，但项目的“竣工”状态却不尽人意。每经记者实地走访涉事小区发现，目前已有部分业主选择入住，但小区大门尚未建成，内部道路泥泞、绿化杂乱，多处公共区域呈现“半成品”面貌，且仍处施工状态，隐藏着严重的安全隐患。 小区多处公共区域呈现“半成品”面貌 王玉臣表示，房地产开发项目竣工，并依照《建设工程质量管理条例》的规定验收合格后，方可交付使用。“开发商对未交付区域负有更严格的管理责任；物业也应对未竣工区域实施加倍频次的巡查，并设置物理隔离和警示标识等。”开发商与物业服务的缺位，进一步加剧了业主的居住风险。每经记者在西安航天基地政民互动平台上看到，前不久有市民反映称，2025年9月4日上午7时左右，天浩上元郡二期D区10号楼发生整体断电，导致有住户被困电梯内，且多次拨打物业值班电话及电梯应急警报，长达15分钟无人应答。 图为航天基地官网截图王玉臣进一步强调，《物业管理条例》第46条和《民法典》第942条明确要求其履行安全防范、隐患排查及人身财产保护责任，未尽责则需承担相应法律后果。与此同时，监管部门也应持续加强两方面工作：一是建立定期抽检机制，做到防患于未然；二是加大执法力度，对违规交房或存在安全隐患的开发商及物业公司依法从严处罚。在制度保障与执行层面，他建议可采取多项措施，如强制安装井盖位移传感器等物联网设备；设立黑名单，对于发生过类似事件的开发商和物业公司列入“黑名单”限制企业招投标；强化政府监管，加大处罚力度；鼓励业主和公众参与监督，形成社会共治。记者|张文瑜编辑|程鹏 贺娟娟 杜波校对|金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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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29岁女子遭丈夫碾轧拖拽8米死亡 死者家属发声 2021年3月，29岁的干某在地下车库遭丈夫张某碾轧并拖拽8.5米后死亡，后张某被警方认定为“过失致人死亡”。同年10月，武汉市江岸区人民检察院向武汉市江岸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认为张某因疏忽大意造成妻子死亡，应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追究其刑事责任。2023年1月4日，此案一审开庭，后来延期。2024年1月9日，该案再次开庭。在庭审持续几天后，于1月12日上午10：30分，法庭宣布再次休庭。2024年10月，遭丈夫碾轧拖拽死亡案中死者父亲干先生称，该案件原本将于11月1日在武汉市江岸区人民法院一审开庭，目前接到法院通知，开庭时间再次延期。距离案发已经过去4年多，湖北武汉女子遭丈夫碾轧拖拽死亡案一审将再次开庭。9月22日晚，新京报记者从死者父亲干先生处获悉，该案将于9月26日8时30分在武汉市江岸区人民法院再开庭。法院传票显示，该案案由是“过失致人死亡罪”。由于对罪名有异议，干先生及其家人曾多次申请对事故痕迹进行鉴定，第三次也是最近一次收到司法鉴定书在2024年8月，里面提到的干某死因与此前鉴定意见基本一致，干某符合遭车辆碾轧、挤压颈部及胸腹盆部等，致全身多发损伤合并机械性窒息死亡。至于存在争议的车辆痕迹鉴定、现场痕迹勘查视频，干先生表示目前仍未收到结果。“我们只想要个真相。”干先生说。 干先生提供的监控视频里，一男子于2021年3月6日7时26分走出地下车库，经干先生辨认，该男子为女婿张某。受访者供图罪名争议武汉市江岸区人民检察院起诉书显示，2021年3月6日7时许，张某与干某因琐事在家发生争吵，后干某先行离家外出。几分钟后，张某到地下停车场驾驶轿车时，因未尽到安全注意义务，将干某碾轧拖拽约8.5米后停车，并拨打110报警、120急救中心电话，后干某经抢救无效死亡。武汉市公安局江岸分局于当年3月23日出具的鉴定意见通知书显示，该案被认定为“张某过失致人死亡案”。经聘请有关人员对死者尸体鉴定，死者系因颈部、胸部、腹部受钝性外力作用致机械性窒息死亡与肝脏、大网膜破裂失血而死亡。死者血样中未检出乙醇成分和毒鼠强成分。同年4月，江岸分局对涉事车辆进行安全技术状况鉴定，结果为制动、转向、照明和信号装置均符合安全技术条件。2021年11月，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检案科向武汉市公安局江岸分局发了一封退案函。函中提到，该院收到了鉴定材料，包括现场照片18张（复制件）、车库出口视频7段（复制件），也收到了鉴定聘请书，聘请书要求，为核实现场痕迹状况，对现场出现拖拽痕迹进行分析，判断其形成过程和原因，对车辆轮胎磨痕、车速、车尾排气管等进行物理鉴定，出具正式完整的事故痕迹鉴定报告。然而，该院对鉴定材料检验、分析后认为，现场照片所示内容不能完整反映案件的形成过程，视频裁量未检见案发过程，根据现有材料，不能对上述鉴定要求作出准确的鉴定意见，因此该院决定不予受理该案鉴定委托。2024年6月26日，受武汉市江岸区人民法院委托，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进行尸体解剖、器官/切片检查、死因鉴定，并于8月20日出具司法鉴定书。鉴定意见提到，干某符合遭车辆碾轧、挤压颈部及胸腹盆部等，致全身多发损伤合并机械性窒息死亡。 图为案发现场。案件两次休庭后，死者母亲中风住院10月30日，原本距离案件开庭还有两天，但当天下午干军却接到案件开庭再次延期的通知。今年4月妻子中风住院后，干军每天的生活更加忙碌。"上午我在医院陪护，下午接外孙女放学、回家做饭，然后我老婆的姐姐过来帮忙带小孩，晚上我继续去医院陪护。"干军说，平时他只能通过电话和法院沟通，如果需要去法院或者办事，只能请家里亲戚来医院帮忙照顾老婆。"今年1月一审再次休庭后，她每天晚上睡不着，经常半夜突然醒来。"干军知道，为了女儿的事情，老婆心里着急，"事情一天不解决，对我们来说就是多一天折磨。"然而案件迟迟没有太大进展。"今年4月，那天凌晨5点她突然用脚蹬我，我起来一看，发现她嘴流口水，眼睛也不动。"干军告诉记者，发现妻子情况不对，他连忙拨打120急救电话，将妻子送往医院，"她在重症监护室住了3天，直到现在一直住院做康复。""看到案发现场，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3年前案发那天的场景，干军至今没有忘却。"车子已经左转出来了，我女儿的头在左前轮内侧，脚被压在右前轮的后面，整个人已经横在两车轮之间，地上有连续拖痕。"干军告诉大皖新闻记者，那天早上他接到电话下楼后看到女儿已经躺在地上，现场惨不忍睹，"我整个人是懵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车子正常从车位出去都是右转，然后沿着车道行驶，这样离出口最近，也最方便，但出事那天车子却是从车位左转出去。"关于案发当天车子从车位出去的方向，干军认为有异常。干军告诉大皖新闻记者，车子从停车位左转比右转要多行驶几十米，等于是绕路行驶，"而且左转车道还停放着其他的车，更不方便。""三年来经常梦到女儿小时候的样子"案发地下车库出口旁的其中一套房屋，是干军辛苦打拼半辈子买的房子。女儿18岁成年时，他将这套房子作为礼物过户到了干婷的名下。 干婷的遗像。10月30日，大皖新闻记者来到屋内，客厅里摆放着各种儿童玩具，墙壁上也贴着儿童贴画。穿过客厅，旁边就是干婷的房间，干军还给她空着。房间内床单整齐干净。书桌上，摆放着干婷的遗像，是一张她年轻时的照片，青春可爱。遗像摆放的桌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还有新鲜的水果。干婷房间墙壁上，还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干军说，这是女儿20岁那年一家人一起拍的照片。干军称，平时他如果有事出门，都会进女儿房间，在女儿遗像前和女儿"说话"，就像女儿没有离开过。"我会和她说，让她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托梦。"干军说，这三年他经常会梦到女儿，"但是我梦到她都是她小时候的样子。""小外孙女长大了，她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但是她也会进这个房间，和妈妈说话。"干军说，女儿的手机依然还在，他会给手机充电，保持开机的状态，"小外孙女会用这个手机说妈妈我爱你。"对于庭审再次延期的消息，干军不知道是好是坏。"这些年我一直为女儿的案子奔波，一直希望关于车辆痕迹鉴定等关键性证据能够出现，还原事实真相。"干军说。来源 | 新京报 大皖新闻 上游新闻 此前报道主编 | 彭丹编辑 | 杜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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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一些地方仍然出现校园食品安全问题 教育部回应 据央视新闻报道，9月23日上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高质量完成“十四五”规划系列主题新闻发布会。教育部副部长王嘉毅介绍，“十四五”期间，教育部实施了“学生体质强健计划”，推动各地增加体育课、体育课后服务和大课间，推广课间15分钟，落实中小学生每天综合运动2小时要求，广泛开展班级联赛，改进体育中考，丰富“运动菜单”，激发锻炼热情。从监测结果看，我国学生体质健康水平总体稳中有升。 图为发布会现场严肃查处一批校园食品安全事件近两年，教育部在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的直接领导下，会同有关部门开展了中小学校园餐专项整治，制定校园食品安全指引，组织从业人员培训，改善食堂硬件设施，推动中小学普遍成立了膳食监督家长委员会，严肃查处一批校园食品安全事件。近期一些地方仍然出现校园食品安全问题，教育部将紧抓不放、持续用力，压实各方责任，坚决守护孩子们“舌尖上的安全”。强化以美润心实施了“学校美育浸润行动”，把浸润作为目标和路径，以艺术教育为主渠道，开展面向人人的艺术实践活动，努力让每所学校都成为艺术的园地，让每名学生都成为美的体验者和实践者。深化近视防控实施了“近视防控光明行动”，创新工作思路，抓牢幼儿园和小学关键阶段、抓住电子产品使用关键因素、抓好采光照明关键条件，细化学校日常管理要求。全国学生总体近视率较5年前有所下降。呵护心理健康教育部实施了“学生心理健康专项行动计划”，构建健康教育、监测预警、咨询服务、干预处置“四位一体”工作体系，形成政府、学校、家庭、社会工作合力。通过努力，社会各界重视程度进一步提高，学校工作体系进一步健全，部门协作机制进一步完善，有效遏制了心理问题上升趋势。（来源：央视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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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侵工伤认定"当事人穿事发当天衣服出庭:我不再害怕 极目新闻记者 李迎 曹雪娇9月23日上午，全国首例“性侵工伤认定”案当事人崔丽丽与前公司天津市德科智控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德科智控）劳动争议案将在天津市津南区人民法院八里台第二法庭一审开庭。 崔丽丽换上事发当天的衬衣和鞋子（潮新闻记者 李沐子 摄） 当事人崔丽丽穿着被性侵当天的衣服和鞋子来到法庭（极目新闻记者摄）9月22日，崔丽丽告诉极目新闻记者，事发后由于记忆不清，她曾多次找到上司王某对峙，但王某均否认性侵事实。直到一次对峙时，崔丽丽称自己调取了当晚酒店走廊的监控视频，王某立刻转变态度，称要和崔丽丽“坐下来谈一谈。”崔丽丽拒绝王某的请求并准备报警，事后王某给崔丽丽发微信“承认”性侵：“无论你喝得多醉，我都不应该把你抱回你的房间，不应该脱掉你的裤子。”崔丽丽还称，王某事后还因酒店提供监控视频一事打电话威胁酒店，称酒店侵犯了他的隐私。23日，崔丽丽和前司劳动争议案开庭，她重新穿上遭受侵害当天的衣服和鞋子来到法庭。“穿上它代表着我不再害怕这双鞋。”崔丽丽称，遭受侵害当晚，她光着脚跑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她曾多次在梦中寻找这双鞋，梦里怎么也找不到。后来，事发酒店将鞋子寄给她，这也是她在事发后第一次穿，“（之前）我是有所害怕的，今天穿上，还可以。”此前报道国内首例，女子出差时被领导性侵，认定工伤后获赔113万“监控里，我从他房间出来的时候没有穿鞋。”崔丽丽常常会做噩梦，梦里她在一片无尽的黑暗里寻找自己的鞋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哪怕那天的记忆因为醉酒而模糊，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伤害也在潜意识里隐隐作痛。2023年9月22日一次商务酒宴，作为公司销售总监的崔丽丽受公司指派赴杭州出差，期间参加商务宴请后醉酒，遭到公司实控人（总经理）王某性侵。在经历一段时间的断片、应激、自我怀疑后，崔丽丽于当年10月3日前往事发酒店调取监控并与酒店值班人员一一沟通取证，回忆起当日部分细节，识破王某的谎言以及对她可能实施性侵的情况，并拨打110报警。案件经开庭审理，于2024年4月2日判处被告人王某强奸罪事实成立，有期徒刑四年。案子赢了，工作却丢了。2024年4月18日，崔丽丽所在公司以其“未遵守请假制度、无故旷工”为由将其强制开除。由此，开启了崔丽丽工伤认定的漫漫维权之路。历时一年多，今年8月11日，崔丽丽通过社交平台称，涉事公司未在规定时间内提起上诉，意味着此前法院判决已生效，她所受的伤害被认定为工伤。由此，她成为中国首例获工伤认定的职场性侵案受害人。8月20日，潮新闻记者对话崔丽丽。此前被搁置的停工留薪期待遇等（劳动争议案）正在等待进一步开庭审理。从刑事追责到工伤认定，她走上维权之路“我从不被罗裙定义。”2006年，崔丽丽进入汽车行业，从一名销售做起，一直到2022年6月，进入涉事公司担任销售总监。“即便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我到现在都不曾后悔进入汽车行业，至今我仍然热爱它。”作为一名职业女性，在职场自信、阳光、游刃有余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形式转身离开。 图为事发当天的监控截图 来源：看看新闻2023年9月22日，醉酒的崔丽丽从公司高管实控人王某的房间醒来，王某以“衣服肯定是你喝醉了，觉得热自己脱的”为说辞，企图抹去自己的犯罪事实。直到事发后半个月，一直有所怀疑的崔丽丽前往事发酒店调取监控，最终决定报警。在刑事阶段，王某团队曾两次求崔丽丽谅解无果。法庭上，王某坚持无罪辩护，声称崔丽丽在监控拍到的公共区域处于醉酒状态，但进入房间后已清醒，且是主动勾引，试图否认性侵事实。但是，事发酒店监控录像记录了崔丽丽醉酒状态、被王某带入房间及后续在走廊的状态等关键画面，酒店保安、前台工作人员的第三方证词，以及隔壁房客恰巧录下始发声音，为案件提供相对完整的证据链。2024年4月，王某因强奸罪被判刑。“不在意刑期，只想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崔丽丽说。本以为刑事案件的胜利，终会让事件向好发展，但工伤认定的过程并不容易。“2023年12月，我再一次意识到应该申报工伤，因为那个时候不光是被侵害，我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崔丽丽提到，事发后她就有申报工伤的想法，但被报警等事耽误。好在，刑事追责的突破为工伤认定奠定基础。刑事判决书明确崔丽丽遭受侵害的事实，这一判决成为她主张工伤的关键依据——据最高法行政审判庭的答复意见，职工因工外出期间遭受意外伤害，符合“因工作原因”范畴的，应认定为工伤。2024年4月18日，在崔丽丽准备申报工伤之际，公司以“未按规定请假、旷工”为由解除劳动合同，并拒绝承认工伤。原先支持她的直属女上司也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劝她“以公司为重”。愤怒之余，崔丽丽先后提起劳动仲裁和诉讼，要求公司继续履行合同并支付工伤待遇。工伤认定争议何在？三个核心争议崔丽丽的工伤认定过程，始终围绕三个核心争议展开。首先，如何界定“因公外出”。2025年5月15日，企业律师到杭州东郊监狱去找在押犯王某，让他证明9月22号那晚并非商务宴请而是私人活动，和工作无关，想以此推翻工伤认定。但是，崔丽丽提交的出差报告、宴请发票（公司已报销）、高铁及机票记录等证据形成完整链条，法院最终认定该宴请属于“因公商务活动”。其次，“醉酒”是否影响工伤认定。公司援引《工伤保险条例》中“醉酒不得认定工伤”的条款，主张崔丽丽因自身醉酒导致伤害。“但是，这次的工伤判决书里面也明确说了，我所受到的伤害是由于加害人王某的直接加害行为导致的，并不是由于我的醉酒行为导致的。”对此，崔丽丽在采访中强调，“我的状态与我受到的侵害无关，这不能成为公司免责的理由。”最后，精神伤害的工伤认定标准是本案的关键之处。“国家对于精神伤害的要求比较严格，需要拿到专业的精神卫生中心医院的诊断证明，而专业精神卫生中心医院的诊断证明必须进行至少一个系统性的治疗（12次或者3个月以上治疗）。”事发后，崔丽丽出现严重失眠和噩梦，并于固定三甲医院开取相关辅助药物，并未在规定医院接受系统治疗。为此，2024年4月，她开始在安定医院接受系统治疗，历经12次心理咨询和近三个月药物治疗后，同年7月9日拿到专家会诊的正式诊断。11月4日经天津市津南区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鉴定：崔丽丽所患创伤后应激障碍与2023年9月22日的创伤性事件存在直接因果关系，为工伤认定的突破提供了有力证据。2024年12月3日，崔丽丽收到了天津市津南区人社局出具的《认定工伤决定书》。《决定书》显示，此事故伤害符合《工伤保险条例》第十四条（五）项规定，属于工伤认定范围，予以认定为工伤。因不服工伤认定，公司方于2025年1月，提起行政诉讼。今年3月24日，天津市津南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认定公司构成违法解除劳动合同并裁决其继续履行劳动合同，以及支付停工留薪期工资等各项费用共计113万元，该事件成为国内首例获工伤认定的职场性侵事件。对此，公司方同样不认可，提出上诉。同年5月，工伤认定案再次开庭，庭上出现了王某出具的一份笔录，但并未改变最终结果，7月16日工伤案宣判，判决驳回公司诉讼请求。8月11日，历时20多天的等待，公司未提出上诉，工伤案《行政判决书》最终生效。 工伤行政诉讼判决胜诉后，崔丽丽在法院门口拍摄 受访者供图不过，崔丽丽告诉记者，之前公司方不认可的停工留薪期待遇等（劳动争议案）因工伤案未决，该案一度中止审理，目前已经向主办法官申请重启该案。今年5月，企业在工伤认定二次开庭庭审上出具的一份由代理律师问询、记录王某签字的证言笔录。“其中，代理律师询问王某‘事发之后崔丽丽有无主张过赔偿、赔偿的时间及金额’等问题，虽被当庭推翻但这是对我的二次侮辱。”崔丽丽告诉记者，她将会追究王某、企业及其代理律师作伪证、诬陷诽谤一事。崔丽丽说，期待迎来最终胜利的那一天。新的档期，她给自己留了“一棵树的时间”回望来路，崔丽丽仍记得那片泥泞——自责与羞耻像藤蔓缠住脚踝，报警的念头一次次被“要是丢工作怎么办”按灭。“可该恐惧的，从来不是受害者。”一句话，她把自己拽出了泥沼。两年过去，她的日常已换成另一种刻度：每周一次心理咨询，一把白色药片，一本噩梦记录。镜头前，她的声音仍会颤抖——8月11日那天，她举着《工伤行政判决书》录制视频，手机抖到画面模糊。“这不是我想给网友的模样，却是此刻最真实的我。”她记得丈夫那句“倾家荡产也要陪你打到底”；记得酒店前台女孩偷偷递来的纸条；记得杭州检察官把卷宗翻到卷边，只为补齐一条证据链；也记得微博私信里那些“姐姐，谢谢你没放弃”的陌生网友。她说，因为被光照过，所以想举起火把。案件尘埃未定，但她的邮箱、私信已塞满求助。取证难、家人劝“息事”、公司逼“自愿离职”……每一条都像复制粘贴的旧剧本。于是，她给自己排了新的档期。案件终审后，开专栏、拍视频，把流程、证据清单、心理援助电话做成“求生地图”；走进校园、企业，告诉女孩们“沉默才是帮凶”。“我想告诉职场女性，遭遇侵害不是耻辱，沉默才会让施暴者更猖狂。”她希望通过自己的案例，推动企业完善职场保护机制，让权力不对等不再成为性侵的温床。 2024年12月，崔丽丽工伤认定成功后拍摄 受访者供图作为国内第一例获工伤认定的职场性侵事件，崔丽丽的胜诉为类似案件提供了重要参考。法院在判决中明确，“因公外出期间的休息场所属于工作场所的延伸”“精神伤害可纳入工伤范畴”“醉酒状态不免除企业的工伤责任”，这些认定都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现有制度的模糊地带。她也给自己留了“一棵树的时间”。树根，扎在每周的心理诊室；树干，是仍在继续的诉讼和仲裁；树冠，则伸向更远处——她想让后来的人不必再在黑暗里赤足奔跑，而是能在树荫下歇一口气，然后继续赶路。从哽咽到平静，从受害者到种树者，崔丽丽明白了：一个人的胜利，只有长成了一片森林，才算真正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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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飞卡塔尔航班滑行急刹中断起飞 旅客称疑似撞鸟 极目新闻记者 邓波9月23日，多位旅客发文称，当天凌晨卡塔尔航空由重庆飞往多哈的QR881航班在起飞滑行时突然急刹，疑似撞鸟。 旅客发布的帖文截图根据航班信息，QR881航班原定9月23日凌晨1时30分从重庆江北国际机场起飞。一名旅客发文称，卡航已经滑行的飞机突然急刹，等了四个小时还是被安排下飞机了。不久后这名旅客又在评论区回复称，是起飞滑行撞鸟了。另有数名旅客也在社交平台发文称，QR881航班在起飞加速滑行过程中中断起飞，延误数小时，“据说撞鸟了”。 有旅客称是飞机撞鸟了9月23日，极目新闻记者致电江北国际机场客服热线，接线人员称，他们只能看到该航班发生延误，延误到23日晚上8时起飞，但不清楚导致延误的原因，系统显示异常的原因是航空公司方面。卡塔尔航空公司客服人员告诉极目新闻记者，QR881航班原定凌晨出发，延误后目前预计晚上8时起飞。是否为撞鸟后延误？该客服称，没有接到具体延误原因，“但一般来说是机械故障，航司会把乘客安全作为第一要素进行考虑，测试没有问题飞机才能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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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博主称台风"桦加沙"强度接近地球上限 专家：不科学 昨日，社交平台中有博主发布内容称，广东或遭遇人类最大的台风灾害，五级超强台风“桦加沙”达到新的峰值强度，最低中心气压为905 MBAR，这一强度已接近地球所能产生的上限。2014年的“威马逊”至今仍是有气象记录以来登陆我国的最强台风，中央气象台首席预报员王海平介绍，预计“桦加沙”的登陆强度不及“威马逊”，其与2018年台风“山竹”相当。上海亚太台风研究中心主任汤杰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桦加沙”强度接近地球上限之类的说法是不科学、不妥当的。需要注意的是，“桦加沙”风力极强、风圈范围大，是今年以来影响我国的最强台风，目前处于台风影响范围内的各地正在部署防御工作，将适时启动“五停”措施。预计“桦加沙”登陆强度不如“威尔逊”“‘桦加沙’台风很强，但说接近‘地球上限’，我个人认为是不科学、不妥当的。”汤杰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从这则传言所列举的最低中心气压“905 MBAR”来看，过往的台风有更低的气压数值，甚至都不到900 MBAR，“桦加沙”离所谓的“地球所能产生的上限”还是有很大距离的。台风最低中心气压是衡量台风强度的指标之一，数值越低，代表台风越强。2014年第9号台风“威马逊”在7月18日登陆海南文昌时，中心附近最大风力70米/秒（17级以上），中心最低气压为890MBAR，显然“桦加沙”没有打破“威尔逊”创造的纪录。“我的个人观点是，台风‘桦加沙’很强、体积很大，有较强的致灾潜在能力，但是要达到地球上限有点过头了，这种说法很不科学，不适合当作科普信息去宣传，很不妥当。”汤杰表示。中央气象台预计，“桦加沙”将于9月24日中午到晚上在广东珠海到湛江一带沿海登陆，登陆强度为台风级或强台风级（13-15级，40-48米/秒），登陆后转向偏西方向移动，强度逐渐减弱。 图为“桦加沙”路径概率预报图 “威马逊”至今仍是有气象记录以来登陆我国的最强台风。昨日，中国气象局召开台风“桦加沙”媒体通气会，中央气象台首席预报员王海平告诉记者，“威马逊”登陆的中心附近最大风力强度达到70米/秒，预计“桦加沙”的登陆强度不及“威马逊”。“秋季出现像‘桦加沙’这样强度的台风，实际上历年并不罕见，例如2023年有超强台风‘小犬’，2022年有超强台风‘奥鹿’等等。”王海平介绍。昨日，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文章称，对于台风“桦加沙”，有一些传言，如“接近地球能产生的台风强度极限”“历史最强台风”，并不正确。根据过去数十年的卫星与实测记录，“桦加沙”并非最强台风。虽然这次的“桦加沙”并非历史上最大的台风灾害，但其强度很高，需要严阵以待。实际上，这一强度的台风平均每年都会出现一个左右（部分年份甚至不止一个），只是靠近我国的情况相对较少。值得警惕的是，近年来受气候变化影响，这种强台风正呈现增多趋势。“桦加沙”明日登陆，广东多地宣布将实施“五停”“桦加沙”风力极强、风圈范围大，是今年以来影响我国的最强台风。今晨中央气象台继续发布台风橙色预警。国家海洋预报台根据《海洋灾害应急预案》，于今天（9月23日）早上将风暴潮、海浪预警级别双双升级为红色，这是今年首个海洋灾害双红预警。根据中央气象台监测，“桦加沙”已进入南海北部，预计明日登陆广东。今天10时，“桦加沙”中心最大风力为17级，58米/秒，中心最低气压为920 hPa（记者注：hPa与MBAR等同），距离广东省阳江市东偏南方向约640公里，距离广东省阳江市东偏南方向约640公里，将以每小时20-25公里的速度向西偏北方向移动，强度变化不大。 今日10时“桦加沙”的卫星云图，其体积庞大，预计将以每小时20-25公里的速度向西偏北方向移动 图/中央气象台官网截图9月22日下午，广东省委、省政府召开全省抗击18号台风工作会议，进一步分析研判台风发展态势，对全省防御工作进行再部署、再推进、再落实。省委书记黄坤明在讲话中指出，坚决打好打赢这场台风防御硬仗，努力把灾害影响控制到最低。要全面进入应急状态、临战状态，确保工作准备到位，加强监测预报预警，密切跟踪台风发展动态，及时调整优化防御部署，严格落实临灾预警“叫应”机制和跟踪反馈闭环机制，适时启动“五停”措施（即停课、停工、停产、停运、停业），更好引导群众主动防灾避险。据此前报道，珠海、潮州、江门、湛江、阳江将根据天气情况采取“五停”等台风防御措施。深圳等地已发布景区关停、航班轮渡停航停运等通知，深圳外卖或临时关停，提醒市民提前储备至少3天饮用水食品等物资。 福建海事局也已扩大预警叫应范围 图/央视新闻“气象谣言”需要抵制台风“桦加沙”预计将于9月24日登陆，不实传言会引发社会恐慌、造成负面的社会影响，对抗台工作造成干扰。频繁的谣言传播会削弱公众对权威气象部门发布的预警信息的信任，影响防灾减灾实效。 针对气象领域网络谣言，公安机关始终以“零容忍”态度依法打击。今年7月31日，“警民直通车上海”发文称查处6名编造传播“竹节草”台风谣言的违法人员；2023年某网民捏造“台风登陆将引发海啸”的谣言，导致沿海多地居民连夜撤离，造成交通瘫痪和财产损失，造谣者最终被依法刑拘。《中华人民共和国气象法》第三十八条规定，非法向社会发布公众气象预报、灾害性天气警报的，由有关气象主管机构按照权限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可以并处五万元以下的罚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九）》第二百九十一条之一规定，编造虚假的险情、疫情、灾情、警情，在信息网络或者其他媒体上传播，或者明知是上述虚假信息，故意在信息网络或者其他媒体上传播，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新京报记者 王景曦编辑 张磊 校对 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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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砍击邻居致3死1重伤二审维持死刑 报请最高法核准 9月23日，澎湃新闻从相关渠道获悉，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永善县男子吴宗宝持刀砍击邻居致3死1重伤案二审已宣判，裁定驳回上诉、维持死刑原判，对上诉人吴宗宝的死刑裁定已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42岁的吴宗宝因土地占用等邻里琐事，于2024年6月6日在永善县永兴街道玉笋村，持刀等凶器连续砍击4名邻居，致吴某某、唐某某、刘某某3人死亡，谢某某重伤。作案后吴宗宝回家藏匿凶器、洗手换衣服逃离，当日被警方抓获。 吴宗宝作案时的监控截图吴宗宝曾因盗窃获刑，作案时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一审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其死刑。吴宗宝以“激情犯罪”为由上诉。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其作案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人身危险性极大，且归案后翻供避罪，拒绝辨认作案工具、拒绝指认现场，对鉴定意见、讯问笔录、庭审笔录拒绝签字，遂作出维持原判的裁定。被判死刑后不服上诉一审法院审理认定，被告人吴宗宝与被害人吴某某、唐某某、刘某某、谢某某均系永善县永兴街道玉笋村村民。因邻里间土地占用、农作物种植等琐事，吴宗宝与吴某某、谢某某等人产生矛盾。2024年6月6日8时30分许，吴宗宝手持杀猪刀、尖刀先后对吴某某、唐某某、刘某某、谢某某头面部、颈部、胸腹部等部位进行砍击，后吴宗宝返回自己家中，将杀猪刀藏匿于自家柴堆的夹缝内后逃离。案发当日8时47分，公安机关到达现场后将谢某某送医院抢救，吴某某、唐某某、刘某某已于当日死亡。当日中午12时许，公安机关在永兴街道办事处小河社区一树林内将吴宗宝抓获。 警方发布的警情通报经检验，谢某某所受损伤为重伤。吴宗宝对作案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上述案件发生时，凶犯吴宗宝42岁，小学文化程度，系务工人员。值得注意的是，他曾因盗窃罪于2004年8月20日被永善县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二个月，并处1500元罚金，服刑至2005年6月25日释放。2024年12月16日，吴宗宝因犯故意杀人罪，被昭通中院判处死刑。一审宣判后，吴宗宝提出上诉。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25年5月12日二审公开开庭审理该案。死刑裁定报最高法核准上诉人吴宗宝供述，案发后，自己回到家后把刀丢在家中，然后洗了手，把穿的衣服、裤子、鞋子换了，“顺着小路准备到派出所投案，走到环环桥那里听到有一个人说‘你来哇来就把你烤了’，因为害怕就往河沟里跑，跑到河沟里洗了澡，跑到河沟坎上有一根黑胶水管那里遇到十多个警察，就被带到公安局”。吴宗宝称杀人的原因是因为二十多天前对方说把他姑娘害了，其它的就是为了土地纠纷。吴宗宝的指定辩护人认为“吴宗宝没有蓄意谋杀的犯罪动机，属案发时爆发的非正常情绪做出的激情犯罪”。经查，在案证据证实吴宗宝作案时意识清晰，作案时未在精神病性症状的驱使下，其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存在，对作案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判决书披露，吴宗宝作案后回家洗手、换衣服逃离后被公安机关抓获，缺乏归案的主动性。在被抓获后，虽曾供述主要犯罪事实，但之后又否认所作供述，对犯罪事实避重就轻，并拒绝辨认作案工具、拒绝指认现场，对鉴定意见、讯问笔录、庭审笔录拒绝签字，试图逃避处罚。 图为云南省高院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认为，吴宗宝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依法应予惩处。吴宗宝无视国法，仅因琐事便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致三人死亡一人重伤，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人身危险性极大，依法应予严惩。6月30日，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依法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对被告人吴宗宝的死刑裁定依法报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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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袭小区近50辆车被淹 业主怒了物业服务公司喊冤 9月20日晚，温州平阳等地突降暴雨，致使不少地方出现积水。平阳县昆阳镇雅河人家小区面对这次暴雨更是“措手不及”，地下车库短时间内就成了“水库”。据初步统计，近50辆轿车被淹。 被淹车辆被拖离车库 被淹的地下车库现场目击被淹车辆被“打捞”上来昨天中午，记者来到该小区进行走访，只见几辆刚从地库“捞出”的轿车，周身裹满黄泥，歪斜地停在路边。通往地下车库的斜坡入口一片狼藉，泥泞混杂着垃圾。车库入口墙体上清晰可见近2米高的水痕标记——这是积水曾达到的可怕高度。此时，车库内部仍有少量积水。救援车辆进进出出，陆续将被淹车辆“打捞”出来。中国人寿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已在该小区设置大灾理赔服务点，方便业主现场咨询理赔服务。工作人员透露，上午已有五六位投保车损险的业主前来登记。“能走保险算不幸中的万幸。”一位满面愁容的业主说道。车库的排水过程也是一波三折。平阳水务有限公司工作人员称，9月21日上午，他们便开着两辆排水车携带四台抽水泵赶到现场。“那时车库积水还是满的，抽掉50厘米（水深）后，就卡住了。”多辆业主的车辆堵在车库出入口，抽水泵进不去，无法开展排水工作。直至深夜12时，这“地下水库”才算基本抽干。业主质疑物业管理服务不到位“住了十几年，车库被整个淹掉还是头一回。”一位等待拖车的女业主情绪激动，她刚买一年的宝马新车，如今成了“泡水车”。为什么车库变“水库”？不少业主认为，这与小区物业服务公司的工作不到位有很大关系。业主质疑小区的物业服务公司工作懈怠、应急处置能力差。“但凡物业提前警觉点、应急得力点，损失绝不至于如此惨重！”有业主提到，去年台风来袭时，物业服务公司曾挨家挨户电话通知挪车。而这次，物业服务公司仅于9月20日18时许在业主群里发了一条提醒：清理露台顶楼杂物以防堵塞下水口。之后，再无针对车库防汛的专项预警。当晚9时许，有业主在群内发出车库开始进水的视频，但未能引起足够重视。“肠子都悔青了！”一位损失了两辆车的女业主懊悔不已。当晚，她试图冒险挪车时，车库水已漫过脚踝。然而，车库出口被一辆业主拒绝挪动的车和物业服务公司堆放的防汛沙袋堵住。“那车主觉得没事不肯移，物业服务公司也没及时协调清理。”她说，无奈之下，她将车停在了入口斜坡上。没想到没过多少时间，水位暴涨，一切为时已晚。物业服务公司诉苦存在松懈但有苦难言雅河人家小区有100多户。面对业主的怒火，雅河人家小区物业服务公司相关负责人陈先生表示有苦难言，甚至用“比窦娥还冤”形容自己的处境。他将这场灾难主要归咎于“天灾”：小区紧邻九凰山及隧道口，周边就是东门河。地势低洼的地下车库本就低于河道驳岸。暴雨如注、山洪倾泻、河水倒灌，很快就淹没了车库。据初步统计，总共被淹了近50辆轿车。其中14辆没有保车损险。陈先生承认前期防汛预案存在松懈，“确实没想到雨会这么大、这么猛。”他解释，平阳暴雨红色预警在9月20日晚8时57分才发布，留给物业服务公司的反应时间极其有限。预警一到，所有人员便投入抢险：第一时间断电、求助公安消防、在车库入口堆起七八十厘米高的沙袋墙。 受强降雨影响，9月20日晚温州各地出现了暴雨和特大暴雨情况（视频截图）“以前台风暴雨，这样处理都有效，这次水涨得太快了！”当晚10时左右，车库已完全沦陷。他还抛出了另一个背景：物业服务公司与小区的前期服务合同已于三个月前到期，目前正值新老业委会交接的“空窗期”，管理混乱。“过去五年，停车费都是业委会收，物业服务公司一分没拿。”他承诺，尽管如此，“在岗一天尽责一天”，物业服务公司一直在全力善后：联系保险公司定损、组织三支队伍排水，目前正在努力恢复小区水电供应。来源：温州晚报全媒体（记者 陈怡 文/摄）
